關于夏油影說夏油傑是他爹地這件事,五條悟并非從未有過類似的猜想。
實際上,在看到孩子的第一眼,他就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多年前的摯友夏油傑。
隻是這想法實在太過離譜,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誕不經。
所以當聽到孩子說自己叫夏油影時,他表面上倒是顯得見怪不怪。
兩人十年沒有見過面,突然蹦出來一個五歲的孩子,屬實不可能。
無論夏油傑是通過何種匪夷所思的方式獲取了他的精子,又或者這孩子隻是夏油傑偶然間遇到後決定領養的,甚至有可能是夏油傑與别人生育的,這些可能性在他腦海中一一閃過,但說實話,他其實并不怎麼關心。
他真正在意的是,這小孩一上來就親昵地叫自己爸爸,這難道也是傑教的?
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難道是因為自己跟孩子的爸爸長得很像?又或者,夏油傑找了個和他相似的替身?
不過,五條悟心中有着絕對的自信,沒有人能夠真正替代他。
但要是夏油傑真的喜歡上了别人,甚至和别人……
那張畫面在五條悟腦海中一閃而過,傑在床上會是什麼模樣?會不會和自己夢中的一樣?
長發肆意地鋪散在潔白的床單上,平日裡總是上挑的眼尾會染上一抹豔麗的殷紅,眼眸中慣有的冷靜全然被情欲所替代,那樣的神情,既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憫,又能瞬間點燃内心的熱血,令人血脈贲張。
夏油影見五條悟在自己說出這個男人是爹地後,臉色瞬間變得陰晴不定,心中不禁有些擔憂,小心翼翼地望着他問道:“爸爸,怎麼了呀?你不喜歡我爹地嗎?”
見五條悟沒有回應,隻是呆呆地出神,他便又大聲地重複了一遍。
五條悟這才如夢初醒,看到小男孩眼中滿是擔憂之色,便勉強笑了笑,輕聲安撫道:“沒事,我就是有點餓啦,我們出去吃飯好不好啊?”
說完,他不着痕迹地給夜蛾正道遞去一個眼神,那意思再明顯不過,等會兒去公司再詳細探讨這件事。
待夜蛾正道離開後,五條悟換上了一身休閑套裝,是溫馨的奶黃色親子套裝。
夏油影一看到,頓時興奮得兩眼放光,高興得歡呼起來,“哇哦,我們是皮卡丘組合耶!”
五條悟微笑着,細心地給孩子戴上口罩,兩人将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随後從地下車庫上車。
夜蛾正道開着一輛極其低調的灰色帕薩特等候在那裡。
五條悟拉開後排車門,兩人落座後,前面夜蛾正道發動車子,緩緩駛離。
一路上,夏油影就像一隻歡快的小鳥,嘴裡滔滔不絕地輸出着對皮卡丘的崇拜之詞,一連串的彩虹屁簡直停不下來。
五條悟聽着,不禁暗自思忖,還真是個小鬼頭啊,倒退個二十年,自己難道也這般幼稚嗎?
他心中滿是狐疑。
終于,他忍不住開口道:“喲,你還看皮卡丘呀?”
他記得自己小時候也對皮卡丘喜愛有加,本以為現在的小孩都熱衷于追看新流行的電影,就像最近大火的那個關于執事的影片。
“我還看過小丸子,小新,還有哆唻a夢呢!”夏油影興奮得小臉通紅,在座位上扭來扭去,像個歡快的小陀螺,“我爹地可喜歡哆唻a夢呢!”
五條悟的目光不自覺地随着他的身影移動,聽到他提起夏油傑,心裡頓時湧起一陣異樣的感覺。
不經意間擡頭,恰好與夜蛾正道從後視鏡裡對視上,夜蛾正道眼神中透露出警告之意,可五條悟卻裝作沒看見,漫不經心地問道:“是嗎?有多喜歡?”
夏油影倒是有些驚訝,沒想到五條悟好像對爹地的話題格外感興趣。
他突然想到爹地之前的囑咐,心裡想着一定要給爹地多刷些好感度,于是便一股腦地将所有事情都抖摟了出來。
“我們家好多東西都是哆唻a夢的呢!”夏油影掰着小手指,認真地數着,“家裡的裝修是藍色的,日常用的被罩幾乎也都是藍色的,廚房的碗筷好多也是哆唻a夢圖案的,嗯……還有我的牙杯也是哦。”
五條悟聽了,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調侃道:“這就能說明他喜歡哆唻a夢啦?說不定隻是單純喜歡藍色呢?”
夏油影被五條悟的話問得一愣,歪着腦袋想了想,好像确實有那麼幾分道理。不過,他很快又眼睛一亮,說道:“可是哆唻a夢就是藍色的呀,而且爹地有一個它的抱枕呢!睡覺的時候都會抱着哦!”
“哼!”五條悟輕輕冷哼一聲,略帶不屑地說道,“誰說隻有哆啦A夢是藍色的,這世上藍色的東西可多了去了。天空是藍色,大海也是藍色……”
“我知道!我知道!”夏油影迫不及待地搶着回答,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五條悟,脆生生地說道,“你的眼睛也是藍色的!是我見過最好看的藍色!”
五條悟平日裡也巧舌如簧,能言善辯,經常怼的記者啞口無言。
可此刻卻像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喉嚨,一時竟啞了聲。
心中像是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輕輕觸碰,酸脹感湧動,過了半晌,才微微撇撇嘴,小聲嘀咕道:“臭小鬼。”
他擡頭,正巧看到夜蛾正道憋笑憋得肩膀顫抖的背影,有些惱羞成怒,伸手輕輕扯了一把夏油影的頭發,轉移話題道:“你喜歡吃什麼呀?”
“不要轉移話題!”夏油影沒被糊弄過去。
“好,那就決定了。我們等下去吃草莓大福”五條悟自問自答。
“好耶!還要有草莓蛋糕!”夏油影高興得差點從座位上蹦起來,也不糾結他的轉移話題,心思一下撲在草莓大福身上。
三歲,不,五歲小孩好糊弄。
不多時,三人來到一家頗具格調的私人飯館。
這地方透着一股雅緻的氣息,周圍靜谧得很,人也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