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文靜是被活活臭醒的。
他有點艱難地睜開眼,茫然打量了四周,發現自己窩在豬圈旁。
豬圈……
鄒文靜腦子空白了一瞬間。
他迷迷糊糊回憶了一下剛剛的場景,腦子模模糊糊蹦出來個念頭:自己轉世投胎變成豬了嗎?
“靜文!”
“你妹的!鄒靜文,你聾了耳朵啊?你要睡到什麼時候?!剛把你從狗窩拉起來,轉眼你跑到豬窩,我就納悶你幹嘛投個人胎啊!”
身後傳來一位清朗的少年音,語氣不掩怒意。鄒靜文徐徐回頭,就挨了一個爆栗。
“好話不說第三遍,你别給臉不要臉,在這裡跟豬大眼瞪小眼,怎麼,回歸本性了是吧?他媽的快走!”
“......”鄒靜文看向他,微微蹙着眉。
孔裕遲遲沒聽見鄒文靜回話,被他直直盯得有點發毛,他開始懷疑鄒靜文是不是已經讓人打傻了,斟酌着不敢有動作。
鄒靜文看了前人很久,睫毛輕輕顫抖。
“你怎麼了?”
“好痛。”鄒靜文抱着腦袋,簡直有些難以忍受。
孔裕心裡咯噔一下,怎麼說,鄒靜文這人銅筋鐵骨,全身上下最硬的就是那張嘴,無論被揍成什麼孫子樣嘴上也永遠裝大爺,怕是火化了也能剩下來。
“是頭痛?該不會是上次……”孔裕有點緊張的問道。
“孔裕,我的肚子餓了,痛死了……”
“......”
孔裕頓了一下,嘴角抽起來:“那還真是了不起,把我宰了給你吃好不好。”
“不好,我睡了多久了?”鄒文靜站起來,拍拍身上的雜草。
“一上午。”孔裕擡頭看了一眼。
“怎麼回事,真的傷了腦子。”轉過神來,孔裕伸手要摸他的額頭。
鄒靜文矮他半個頭,任他摸,整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要命,搞不好中邪了吧,孔裕沒摸出所以然,心中忐忑.....
“去吃飯吧!”鄒文靜拿開他的手,語氣突然铿锵有力。
孔裕被氣樂了,隻能認命安慰自己:得,還有心思吃飯,問題不大。
他歎氣不已,帶着鄒文靜去吃飯。
鄒文靜緊随其後,望着孔裕消瘦單薄的背影,腦袋又開始一陣一陣的抽痛,那些翻湧着澎湃的情緒仿佛要湧出體内。剛才的夢境實在過于真實,讓他甚至難以抽離,甚至有些對現在處境産生不真實感。
最近的夢實在太怪了,不是夢見一堆亂七八糟的人就是夢見自己死了,還有很多細節一醒來就忘。
他在孔裕後面徐徐而行,不一會兒,孔裕人就不見了。
準确來說,應該是鄒靜文跟丢了,他一向不識路,一個人胡亂繞了一圈成功不知西東了。
“人呢,剛剛還在……”
“少爺,你是不是看錯了……”
“怎麼可能,沈……灰我都認識”
聽到周圍傳來人的聲音,鄒靜文下意識想躲一下,這條巷子百轉千回的,找到聲音源頭有點難,于是他探頭看看四周。
文剛從巷子裡走出來,迎面撞上一個什麼,由于饑餓,這麼一撞他眼前都黑了好一會,剛站穩身形,就被一嗓子吼得差點倒下。
“我草!死要飯的,你他媽走路不看路是吧?”
“對不起,沒看見......”鄒靜文低垂着頭,悶聲說道。
“沒看見,怎麼,瞎了眼就不要出來走行不行,被你……”男子惡狠狠地擋在他身前罵道。
說到一半,男子看了這鄒靜文一眼,他突然眼前一亮:“呦,要不我說冤家路窄,在這還能遇到你,怎麼又要偷什麼?”
“……”
“臭小子,你記得我吧,前兩天那頓打沒給你打服,你現在又生龍活虎了?今天你那個跟屁蟲總不能出來救你了?他要是來倒好了,我讓你們兩個人一起求饒。”
鄒靜文後退一步,他身形實在弱小,蒼白的臉上挂着警惕,默默打量着兩人,認出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