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有何相同之處,那便是他們都同樣的神秘。
尤其是,在原劇情中,漠城作為女主陪舅父流放,呆了十年之久的故地,明明如此特殊,卻被劇情刻意弱化,這是不正常的。
玉想衣又想起之前在城外竹林中見到的那處廢墟。
就在他拾起缪萬希那隻玉佩的一旁,他看到了一隻被壓在巨石旁的駱駝皮水袋。
那水袋被石頭砸的碎裂開來,玉想衣也沒有聲張,隻是默默記在心裡。
果然,玉想衣在墨城中雖沒有見到水袋,卻見到了駱駝皮制的劍鞘。
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陳景軒偶然買到了極少流出的漠城制品,并且賜給了出門去攔截缪萬希的人使用,并借此僞裝是大越人犯禁,但深想,這種栽贓屬實沒有必要。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大越殘部蟄伏在漠城苟延殘喘,并與墨城達成了某種合作,出兵伏擊了缪萬希。
巧合之所以是巧合,也證明了無論靠譜不靠譜的巧合都有可能是真相。
玉想衣決定依然相信自己的直覺,并一揮手撥了個秦琛過去探尋。
比起那群頭腦裡彎繞太多的謀臣武将,由秦琛出面,或許能得來意想不到的效果。
正想着,玉想衣的視線不由飄到房中一側牆壁上,其上正挂着一把古樸的、頗具異域風情的佩劍,與墨城一向浮華誇張的特色大相徑庭。
他的眸色一沉。
怎麼說呢,特意在收拾出來給他住的房子裡留下一把格格不入佩劍,比起遺漏的巧合,倒更像是暗示,而且這種暗示,也屬實有點太明顯了。
對了,玉佩?
玉想衣伸手找去,在袖中找到了那隻龍紋玉佩。
竟沒有被收走。
他捋了捋那條略顯暗沉的絡子。
之前忘了這件事,此時卻不知該如何還給他了。
——
玉想衣站起身來,腳上鎖鍊就跟着他的動作嘩啦作響。
這也……太誇張了。
玉想衣小聲歎了口氣,拖起頗為沉重的鎖鍊,來到那面牆前。
他靠近那把劍看了片刻,卻并未伸手去拿。
他又轉了兩步,來到一副懸挂的畫前,伸手取下畫。
他敲了敲牆面,是空心的。
果然,城主府“逢畫必有機關”的規則依然沒有改變。
“暗十二。”
玉想衣喚了聲暗衛,卻沒有聽到回應,轉身瞧去,卻險些撞到人身上,還是暗十二扶了一把才沒有跌倒。
“軍師當心。”
“為何不做聲?吓我一跳。”
暗十二默不作聲。
往日王上尋他們,都要求他們不必出聲打擾,畢竟王上自己便會武功,聽得到他們都腳步聲。
倒是忘記了,軍師卻是不會武功的,下意識便遵循了往常的習慣靜默等待。
這是他的失職。
暗十二剛想出聲請罪,卻見玉想衣似并沒有放在心上,擡手敲了敲牆面,轉頭看向他:“幫我砸開它,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響。”
砸牆?
暗十二活動着手腕向前,伸手探測了下牆面,立時便感覺不對:“這牆面,是空的?”
見玉想衣輕點了下頭,暗十二不再猶豫,沒費多少力氣便推開了牆面。
黑暗夾雜着淡淡的黴味撲面而來,暗十二很驚訝,恨不得出門去好好對比一番。
推開這面牆,對面不應該是隔壁城主房嗎?
玉想衣伸手便攔住了他:“不必再看了,不過是利用視覺角度做的僞裝。隔壁的牆敲開也是一樣的。不過隔壁應該不必敲開牆,另有機關。”
說着,他便撩起衣擺要進去查看。
還是暗十二攔住了他,丢下一隻火折子試探了一番,發現并沒有什麼問題,才轉過身肅然說道:“軍師,先讓屬下去探查一番吧。”
玉想衣怔了下,也并未拒絕。
他靜立在原地,看暗十二接過他手中琉璃盞,毫不猶豫的孤身一人進了隧道中,暗暗感歎。
怪不得,此間人如此熱衷于養暗衛、死士雲雲。
武藝精湛、從不探聽主家秘密,卻無條件聽從你命令的下屬,誰會不喜歡呢?
隻需要一把黍米、幾疊菜食,便能哄得民衆以為權貴賣命為榮。
隻是什麼樣的時代,這是什麼樣的世界?
一如第一人踏足這個世界時感受到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如今,十數年過去了,似乎有什麼改變了,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
他真的曾以為自己是救世主。
後來卻發現,即使手握無數超脫這個世界的資源,走在這條漫漫長路上,他所散發出的光芒,也不過是轉瞬便會被時代吞沒的微弱螢光。
天下一統後會好嗎?
缪萬希登位後會好嗎?
玉想衣也不能回答,但所有人都是被時間推着往前走的,他隻能決定的,隻有試、或者不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