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記載,蜮是一種群居性的種族,這一類生物類似于蜂巢,因此必定有一個蟲母來引導整個蟲族的行動。隻要找出蟲母,整個蟲群很快就會潰散。
蟲母一般被保護在蟲巢深處、蟲巢的中心部位、也是陰森腐朽之氣最為濃厚的地方。
牧水走近地下室,輕輕推開了那扇鏽迹斑斑的鐵門。
甫一開門,牧水便清晰地感覺到右手裡的東西躁動起來,他立刻明白,這或許是解決那些黑沙的最佳時機。
他的五指微微張開,銀色的流光從他的大臂一直湧動到指尖,手臂上青筋畢露,仔細一看便會發現有暗色的東西在皮膚下湧動——那便是蜮的黑沙。
黑沙源于蟲巢,會不自覺地親近它自己的本源。
借助這個特點,牧水的嘗試很順利。不多時,黑沙便從右手指尖被逼出,遭牧水妖力一震,頃刻化為烏有。
解決掉黑沙,牧水進了地下室,地下室很黑,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但這對牧水沒有多大的影響,箱水母的24個感光系統畢竟不是擺設,牧水具有強大的夜視能力。
“咕唧……”地下室的各處都布滿了黏液,黃色的黏液一受力便會發出輕微的聲響。
牧水嫌惡地看着那些東西,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下腳。
然而事已至此,牧水再不樂意,也隻能硬着頭皮踩下去。
腳底感受到詭異的觸感的瞬間,牧水腦子裡隻剩下了一個想法:這鞋不能要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向地下室深處,一路暢通得不對勁。
牧水的神經時刻緊繃着,越往裡走,那濃稠的黃色黏液就越多,其中包裹着各種各樣的生物,有貓,有狗,有老鼠,甚至還有很小一部分是人類。
他們被浸沒在那些腥黃的黏液中,腹部隆起得近乎透明,裡面的東西不斷翻湧,在已經薄如蟬翼的肚皮上印出一個個猙獰的痕迹。
這副地獄般的景象,沒人能不被引發生理性不适。
此時,爛尾樓外,許多人如同提線木偶一般向着蟲巢聚集。
牧水繼續深入,靈力在之間彙聚,蓄勢待發。
他的眼睛掃過四周,突然發現了令人意外的人。
“南慎?!”
牧水顧不得多想,此時的南慎已經進了地下室,他一個普通人怎麼會在這裡?
要麼是南慎運氣太好,要麼是他已經被蜮的幼蟲寄生了。
牧水向南慎跑過去,一把抓住他。
牧水的眼睛閃過銀光,果不其然在南慎的眼睛裡找到了蜮的痕迹,此時的南慎看起來處于半夢半醒之中。
“南慎,聽得見嗎?”牧水輕聲地呼喚他,南慎嘴巴動了一下,很小聲地“嗯”了一聲。
牧水見人有反應,動作大膽起來,直接上手扒拉開南慎的眼皮,南慎有些不适地掙紮了一下。
“你眼睛進沙子了,我給你吹一下。”牧水随口哄着對方,如絲的妖力沁入南慎的眼睛,将窩藏其中的蜮給包裹起來,而後一下抽出!
因為疼痛,南慎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眼神卻清明起來。
“這是哪裡……牧水?”
“等一下再問,我先帶你出去。”牧水話剛說完,忽然汗毛直豎。
牧水一把捂住南慎的眼睛,出手如電,突然出現的巨蟲應聲倒地。
“怎麼了?”南慎有些迷茫。
牧水放下捂住南慎眼睛的手:“沒什麼,剛剛風有點大。”
牧水拉着南慎,沒有注意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狠厲,以及另一道幾乎與他的攻擊同時到達巨蟲緻命處的靛青色的虛影。
這裡比外面更加危險,四周的景象也非常能夠挑釁着普通人的正常認識。
特殊情況之下,牧水隻能使用全知之眼探路,顧不得被南慎發現異常的可能。
這樣的窺探最終還是被注意到了。
一股陰毒的力量如附骨之蛆一樣纏了上來,牧水的眼睛一陣刺痛,條件反射地收回能力,眼眶裡滾出幾滴淚水。
牧水捂着眼睛,眼睛裡像進了辣椒水一樣,火辣辣的,睜也睜不開。
南慎忙上前看:“怎麼了?”
牧水眯着眼睛搖頭:“沒什麼,眼睛裡面好像進東西了。”
牧水用手揩了兩下眼淚,眼睛依舊很難受,就像上手揉一下。
南慎抓住他的手腕:“别亂來。”
說着從口袋裡掏出手帕,給牧水擦了擦眼淚,然後幫他吹了吹眼睛。
眼睛裡的疼痛竟得到了輕微的緩解,牧水好歹能把眼睛睜開了。
“手上細菌比較多,直接用手揉會傷害眼睛的。”南慎有些無奈地看着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