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白子跟在顧月潼身後上樓,暗淡的光線下,齊白子從臉頰一路紅到耳根。
這一天下來,她又困又緊張,頭皮發緊,顧月潼和她道晚安她都沒聽見,眼看着顧月潼回到卧室,她終于靜下來,縮到床上睡覺。
秦姨和律師成功的把陳豪送進去扣押,監控證據顯示是陳豪早上特意帶了一束百合,送給女友徐麗,結果趁着中午開會的時候,陳豪剪下一截百合,把花粉灑在了身上。
陳豪一口咬定說自己是無辜的,說花粉是不小心灑在身上,那朵百合也是因為不新鮮花瓣泛黃才被他剪下來的,至于哮喘藥,他暫時還沒給出解釋。
總之一切都要等證據更加充分才能塵埃落定。
秦姨神清氣爽地回來後打開一樓的燈,正打算小酌一杯,卻看見沙發上有個人影,湊近一看,是齊白子。
這丫頭怎麼睡在這了?
秦姨想把她推醒問問,顧月潼突然從客廳旁邊的小廚房裡出來,還端着一杯牛奶。
秦姨愣了一下,用口型問她怎麼還沒睡,她擡手看表,已經淩晨兩點多了。
顧月潼把她拉到玄關處,低聲說:“齊白子好像睡不習慣軟床,我聽隔壁半夜叫疼,進去看了一眼,她捂着腰,一邊哼唧一邊睡得昏天黑地。”跟個斷奶不習慣的小狗一樣。
秦姨撓撓臉,家裡全是定制的席夢思,想睡硬床還真沒有。
“我把她叫醒,帶她下來喝熱水,結果水還沒燒開她就又睡着了。”
秦姨看到顧月潼臉上閃現過的一抹寵溺,忍不住啧了一聲:“她是你的助理,怎麼還輪到你照顧她了?”
顧月潼哦呦一下,漂亮的眉毛輕輕挑起:“我記得我八歲那年,你就讓我幫你煮牛奶。”
“這不,一下子煮到現在。”她說着,把手裡的熱牛奶往前遞了遞,“算時間也猜到你該回來了,特意給你煮的,别跟小孩子吃醋了。”
秦姨傲嬌地哼了一聲,接過牛奶說:“算你有良心。”
“那你怎麼辦,上去睡覺嗎?”
“不了。”顧月潼抿嘴,搖搖頭說,“秦姨你早點休息,我今天吸氧吸多了,大腦正活躍,一點都不困。”
“那你明天還去公司嗎?”
“嗯......看情況吧。”顧月潼知道秦姨肯定希望自己多休息一天,還能陪陪她,但公司那邊也一攤子爛事,陳豪被抓進去了,項目搞不好要停滞,全都等着她處理呢。
秦姨也看出她敷衍自己,歎一口氣,把牛奶一飲而盡後獨自上樓。
顧月潼回到客廳拿出iPad繼續看詩詞鑒賞,偶爾瞥一眼正熟睡的齊白子,她無意地露出一抹笑容。
......
齊白子一早被吓壞了,剛睜眼她發現自己在客廳,再一看,顧月潼就倒在自己身邊睡着。
齊白子差點蹦起來,情急下膝蓋撞到了茶幾上,疼得她倒吸涼氣。廚房裡張羅早餐的秦姨聽見聲響,冒出個腦袋,對她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示意她過來。
齊白子小心翼翼來到廚房,一腦袋問号:“秦姨,顧總怎麼睡在這了?”
秦姨欲言又止,問:“你還記得昨天半夜自己是怎麼下樓的嗎?”
齊白子撓撓腦袋,她壓根不記得。秦姨看懂了,歎氣說:“你們兩個啊......”
秦姨把回來時跟顧月潼的對話和她學了一遍,齊白子聽得不好意思,又問:“那顧總她為什麼不回去睡?”
“我怎麼知道。”秦姨努努嘴,“孩子大了,我管不了。”
齊白子不明所以,爬上樓去洗漱,下來時聽見秦姨自言自語唱歌:“愛情這杯酒誰喝都會醉——”
有腔有調的,她進來後關上廚房門:“我要不要叫醒顧總?”
“不用,等下她自己就起來了。”秦姨說,“去休息吧,待會就能吃飯了,今兒吃肉包子和青菜粥。”
齊白子哪好意思,她主動提出給秦姨打下手。秦姨推她幾下,推不出去,幹脆就留她在一旁洗青菜了。
洗菜的時候,秦姨還在小聲唱,齊白子透過流水的嘩啦聲聽出她在哼的歌名叫偏愛。
偏愛,這歌不老不新的,但不像是秦姨會聽的,她還挺潮。
秦姨哼了一小會兒,見齊白子沒反應,又咂了咂嘴,扔下面盆問齊白子:“我哼的好聽不?”
齊白子擡起頭,真誠地說:“好聽。”
“那你聽懂沒?”
“啊?”齊白子停住,什麼意思?
秦姨又耐着性子問一遍:“我說,你聽懂這首歌是啥意思不?”
齊白子點點頭,閃過一秒遲疑,又搖頭。
秦姨這是話裡有話。
“抱歉秦姨,我......”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比較愚鈍,您明示吧。”
秦姨無奈,她壓低聲音,對着齊白子咬耳朵。
齊白子的臉“嘭”就紅了,還發燙。
“您...您别開玩笑!”她關上水龍頭,背過身去。
秦姨切了一聲,回過身繼續揉面:“我開玩笑?我上一次見她這麼上心,還是......”秦姨斜眸看她一眼,清了清嗓,“反正我告訴你,顧月潼她對别人從來沒有這種耐心。”
齊白子面部肌肉抽搐,悶頭幹活,假裝沒聽見。
秦姨自顧自說:“我不是沒見過她别的助理,能跟在她身邊超過一周的都少,而且她動不動就生氣,吃飯出個聲都不行。”
“你再看看你昨天吃飯那個樣子,狼吞虎咽,她呢,她就在一邊看着你笑,這不是喜歡這不是偏愛嗎?”
秦姨給自己說激動了,同樣激動的還有在門外偷聽的顧月潼,她一把拉開門,冷着臉看着廚房内的兩人。
兩人都被她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