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該結束的遊戲也不知是被什麼影響,終歸躲過了初雪、跨年、以及很多個适合分手的日期。
杭觀雨眼睜睜看着一個個預定說分開的日子在手機日曆中變成無數個過去式的數字,繼續在明天的日曆上寫下“結束”。
從許吟風那兒得到專屬紀念品後大約一周左右,她先後接到兩個消息。
一是杭語眠因為需要收集論文資料,所以還要再過兩周才可能有空回國。
二是某天她玩到深夜回家,無意間聽到杭槿正在開視頻會議。
具體的内容她聽不太懂,但大概意思無非是這次的合作結果對公司的未來非常重要。
自從知道這事後,杭觀雨就一直對合作進展有所關注,有些細節她不好去問,隻好等趁每次和溫繁見面時套幾句話。
上次操控花海事件的同時,她已經注意到趁許吟風出差的那幾天,許維昌已經獨自帶人去過幾次杭氏。
假如那天的開業發布會是他出席而非許吟風,或許所有人都會覺得杭許兩家這次的合作不會出錯。
可偏偏出現那麼滑稽的一幕。
在許維昌住在派出所的那幾天,杭槿曾在公司開過很多次董事會。
最後得出的結果也沒什麼懸念,已經到了這種時候,仿佛除了等幾周後長赢公布答案之外再無别的選擇。
畢竟這會兒再去找許吟風談才最愚蠢,況且已經被她否定的合作對象,是絕無可能再更改的。
就算杭觀雨那晚沒聽到視頻會議的内容,她也明白這次的合作有多重要,隻是單純不想面對而已。
哪怕将來不當繼承人,站在大衆的審判角度,她現在也該與許吟風早點結束,努力為公司做點什麼。
又或者該更大膽些,直接向女人坦白自己的身份,再以上次的花海事件和這幾個月的夜間關系為籌碼,請她逆轉想法幫杭氏一次。
就算什麼都不做,最起碼也不該再與生意場上的敵人再上床了。
但絕對的理智早已從第一晚的卧室中逃逸,至今未曾歸還。
哪怕這周她找了各種原因回避見面,也仍被丢進抽屜深處的那條項鍊拉扯着情緒。
掙紮到周末與她妹聊天時,終于沒忍住說出自己的計劃。
“别想了,你都不願把幫她出席開業儀式那件事當成日後談判的籌碼,怎麼可能還會忍心給她假消息啊?”杭語眠面無表情地做着自己的白人飯,非常肯定她姐是戀愛腦上頭出現的幻覺。
前幾天她們視頻,杭觀雨遮遮掩掩地戴着一條某個高奢品牌的最新款項鍊,還正兒八經地說自己幫許吟風隻是為了支持女性站上高位而已,絕對沒有摻雜利益或感情。
當時杭語眠便再次更新了自己的結論——她姐這次不僅是用心,而是直接把心扔給許吟風了。
在這種背景下,還讓她怎麼相信杭觀雨進杭氏實習是單純為了給許吟風傳遞假情報,從而讓對方産生誤判,暗中促成她們這次和長赢的合作。
“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人都會變啊。”明知說服力不夠高,杭觀雨也還是争辯着:“再說上次是因為開業儀式完全是許家的恩怨,和咱們集團無關,這次我還能那麼傻嗎?”
這個計劃她謀劃了很久,收下項鍊的那晚她主動向許吟風提出進杭氏當間.諜本就是半真半假。
杭觀雨很清楚,不論她多麼留戀,這段關系也僅有分開一個結局,無非是早晚問題。
反正許吟風将來發現她的真實身份是會發瘋的,何不趁逃跑之前再做件大事。
想想就很好玩。
杭語眠咬了口法棍,嗤笑:“這次你就不想幫女性站上高位了?”
“誰說我是要和許維昌合作?”杭觀雨看着最新幾次的會議記錄,“隻要我能讓許吟風再多相信我一點,她就一定會信我偷給她的那些數據,咱公司福利那麼好,除我之外又不可能還有内鬼。”
“這樣的話,到最後在利益的誘惑下,她肯定會回過頭去和許維昌争與我們合作的簽約代表。等那時我在跑路之前再演演戲,幫她争到這個身份,這樣就不用擔心以後再沒辦法回江城了。”
一口氣講完最樂觀的可能,還不等她妹反駁,杭觀雨自己先洩了氣,“算了,她怎麼可能會無條件相信我。”
明明上周帶着禮物還找人調查她和許維昌有沒有聯系。
還有那張照片,盡管某人沒有承認,她也還是覺得是她請人偷拍的,還編什麼謊話騙她是别人送去的匿名信。
除了許吟風,還有誰會關注她和許家的人有什麼關系呢。
是啊,那可是許吟風。
恐怕這輩子都不會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