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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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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姐還在昏迷狀态裡,隻是眉心舒展開了。童遊把指甲油放在了朱姐旁邊,他突然想起來了一件往事。

從6歲以後,他就獨自生活了。

6歲的他,做什麼都笨手笨腳的,有好幾次都差點把自己照顧到躺闆闆。其他人類因為忌憚污染物,都不敢靠近他,隻有朱姐會來時不時去照看他。

有一次,他也是在這樣的天氣裡淋了雨,回到山洞裡的到時候就發了燒。

污染物不知道發燒是什麼,但是竟然察覺到了他當時的虛弱,寸步不離地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靠近。

這樣的行為,對他的康複起不了任何作用,隻會把他耗死在這場突發的高熱裡。

那時候還沒有被污染的人類,就算有心想要救他一命,但在守在洞口的污染物面前,也有心無力。

最後,來救他的人是朱姐。她來到他身邊的時候,身上全都是血的味道,盡管朱姐沒說,童遊也知道朱姐為了進來,受傷了。

朱姐每天都用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酒精,擦拭他的後背和手腳,一直待到了他退燒。

那個時候,朱姐還能像正常人一樣用腿直立行走,事後,童遊覺得或許就是這件事加速了朱姐的異變。

童遊斂眸,蹲下身來,看着朱姐一縷一縷的腳,把指甲油打開,然後将紅色的濃稠液體塗了上去。

他的回憶裡全都是朱姐為高熱的他擦拭酒精的樣子,因此,時常走神,紅色的指甲油很多都塗到了自己的指腹。

朱姐異變的腿被分成了太多縷,加上周圍又黑,到最後童遊也不确定有沒有都塗上了。

天邊突然響起一道悶雷,童遊被吓了一跳,指甲油沒拿穩,直接掉在了地上。地上有很多雜草,紅色的液體挂在了雜草上,像被濺上了一灘血。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确認朱姐不會被雨水澆到後,童遊站了起來,離開了據點。

在童遊走後不久,朱姐的腿又分裂了。

新分裂成的腿,還沒有愈合,從斷面裡爆出了一些透明的液體,液體被濺到了雜草上。頃刻間,原本冒出頭的雜草突然萎縮不止,竟是枯萎了。

童遊趕在雨下大之前,趕回到了黑霧的房子。

甫一踏進去,外面就跟放炮仗一樣,劈裡啪啦的下起了雨。

童遊心有餘悸,總覺得這樣大的雨直接砸在腦袋上,能砸出好幾個豁口來。

和外面相比,房子裡過于安靜了,他這麼晚才回來,32号也沒有像上次那樣出來罵他。

肚子有些餓了,童遊走到了32号平常處理肉類的地方。

他剛進去,就看到32号蹲在搭起的簡易烤架面前,肩膀一聳一聳的。

童遊心生疑惑,走近一看,32号竟然是在抱頭,五官扭曲,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這個狀态讓童遊想到了第一次見到32号的時候,那時候32号也是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頭,隻是和現在不同的是,痛苦得直在地上打滾。

肉香撲鼻而來,童遊很快就知道32号這次為什麼沒有打滾了。

因為它正在盯着烤架上的烤肉,為了不讓肉類烤糊,隻能忍着萬分痛苦,守在烤爐前。

剛才看到它肩膀一聳一聳的,也是在翻烤着肉類。

童遊突然有些感動,他摸了摸32号的頭,像是在看一隻瘦弱的小狗,語氣複雜道:“難受就不用為我烤肉了。”

32号像是沒聽清童遊的話,口中喃喃個不停,童遊低頭湊近,這才聽清32号說的是:“我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童遊:“......”

就算如此,童遊還是把32号拖到了一旁,給它的身體放平在地上。32号一接觸到地面,像是解鎖了聲音開關,開始哀嚎自己的頭痛。

童遊看了半天,被32号嚎得有些害怕,但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樣的場面,隻能一下又一下地摸着32号的頭,希望這樣能緩解它的痛苦。

但這個辦法治标不治本,他看着32号光秃秃的腦袋,靈機一動,想起來了黑霧。

這段時間,除了剛來的那幾天,童遊出自好奇試圖尋找過黑霧外,剩下的時間,童遊一次都沒有再動過去把黑霧找出來的念頭。

腿受傷的時候,平闆就占了他很長時間。腿傷好了,他便忙不疊地往外跑,忙着洗澡,忙着找污染物。

而且他幾乎每天都能看見黑霧,不用他去找,黑霧會主動湊到他身邊。

久而久之,童遊已經把當初對黑霧的那點好奇,全都抛到了腦後。

童遊站在黑霧所在的那扇門後,想,他知道黑霧就在這裡,但他卻不知道門後有什麼。

門後的房間,應該是黑霧的卧室。卧室應該會有床......隻是,黑霧是一團霧氣,祂也需要床嗎?

想到這裡,當初的那點好奇像回旋镖又抓着童遊的心髒,童遊沒忍住,把手放在了門闆上。

手臂用力,門扉緩緩打開,可剛露出一條縫隙,童遊就感受到了來自身後的刺骨冷意。

緊接着,黑霧的聲音沉沉響起。

“找我?”

不知道為什麼,黑霧的聲線聽起來橫平豎直,甚至有點冷冰冰的,但童遊總覺得祂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心情很好。

童遊把注意力從門縫中露出的一點漆黑縫隙上收回,轉過身,視線在一大團黑色霧氣上搜尋,很快,一雙古井般深邃的眼眸從霧氣中出現,主動和他對上了視線。

視線甫一對上,屬于黑霧的情緒再次出現在了童遊的腦海裡。

像透明的水滴,滴在清澈的水面,一片空靈。

痛。

童遊蹙緊雙眉,面上浮出了擔憂。他伸出右手,想像摸32号那樣摸一摸黑霧。但黑色的霧團虛無缥缈,隻摸到了冰冷的空氣。

兩秒,或者說兩秒都不到,一縷霧氣便脫離了黑色的霧團,主動纏繞上了童遊的手掌,霧氣鑽進了每個指縫,童遊愣了一下,旋即笑了,右手手指虛虛合攏。

像是在和祂,十指交握。

童遊覺得這個動作有趣,面上的擔憂很快就被興趣沖刷,興沖沖地把左手也擡了起來,黑色的霧氣和剛才一樣,也鑽進了童遊左手指縫。

黑色的霧氣在十指尖纏繞,襯得童遊的皮膚愈發白皙稚嫩,童遊盯着自己的一雙手,看不夠似得左看右看,又在半空中晃了晃,霧氣便随着他的動作移動着。

童遊看向黑霧,恰好看到黑霧眯了眯眼。

眨眼的動作像是被放了慢動作,童遊歪了歪頭。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黑霧沒有那麼痛苦了。

*

這場大雨,整整下了三天。

受磁場和污染影響,S區的天氣已經失去了規律,不能再用既定的經驗推測天氣的變化。

在S城剛剛爆發污染的時候,正值盛夏,濃厚的烏雲S城上空整整盤踞了三個月,期間,雨雪不斷,狂風将碩大的冰雹卷到了四處。

冰層厚得沒過了成年男性的腿根,好在,三個月後,雨雪停歇,灼人的太陽高挂,直把冰層雪原烤得融化,地皮皲裂。

童遊一個輕巧跳躍,避開了那時遺留下來的地縫,又在幹淨的地方蹭了蹭鞋底的泥,幹淨之後才踏進了朱姐的據點。

朱姐依舊沒有醒來的迹象,他放在枕邊的水碗也沒有被動過的迹象。童遊走進朱姐的窩棚裡,發現有幾個地方正滴落着水滴。

他搬來石頭,踩上去踮起腳,把一個髒兮兮的塑料盒放在了漏雨的地方。

“啪。”

“啪。”

水滴落在塑料盒裡,發出了擾人的聲音,餘光瞥到了什麼,童遊正要走出窩棚的腳步一頓。

紅色的指甲油和水碗一樣,都被他放在了朱姐的枕邊。

朱姐的床是用幾層破舊衣服和紙闆拼起來的,在旁邊,長着一叢雜草。童遊還記得,他三天前就是坐在那裡,給朱姐塗了指甲油。

當時,天上打雷吓得他不小心把指甲油灑在了草叢裡。他還記得紅色的液體順着野草緩緩下滑的樣子。

但是現在,那裡的雜草竟然隻剩下了焦黑的草根。

就像是被澆過什麼有毒的東西。

童遊的後背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慢慢低下頭,看向自己左手,無名指和大拇指上的紅色十分刺眼。

指甲油的刺鼻又上頭的氣味,又充斥在了他的鼻尖,童遊有些茫然,正想嗅嗅自己指腹上的紅色指甲油時,嘴裡有什麼東西掉了出來,滾到了焦黑的草根間。

童遊愣了兩秒,才彎腰把那個東西撿起來。

竟然是他的一顆牙齒。

那一瞬間,童遊想到了很多。他想起了和他手牽手的黑霧,想到了給他烤肉的32号,想到了給他搓後背降溫的朱姐。

這些片段,彙聚到他眼前,竟然變成了母親那張死後模糊的臉。

他就要死了。

就要被指甲油毒死了。

還是紅色的。

眼淚無比霸道地順着眼睛流下,跟開了閘一樣。童遊下意識就要伸手去擦,但擦着擦着,他猛然意識到擦眼淚的那隻手,指腹上赫然有着紅色的痕迹。

倒黴的紅色。

童遊絕望地想,他最漂亮的眼睛要先沒了。

到最後,眼淚越發止不住,童遊幹脆都不擦了,一路哭着回了黑霧的房子。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回到這裡,隻是遵從了自己的本能,受到傷害回到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但童遊沒有進去,而是停在了大門前,看着那扇仿佛能隔絕萬物的大門,吸了吸鼻子。

門後的場景和污染物,他再熟悉不過了。

這些日子的相處,走馬燈般在童遊眼前上演。

他努力擦着眼淚,眼角被粗糙的衣服磨破了油皮,紅腫顯眼。

“我為什麼要被調到門衛室。”

S區高牆防線旁的門衛室裡,沃自心坐在椅子上,對着通訊器抓狂,“你去問問我姐,憑什麼!”

通訊器那頭的人回答:“第一,這不叫門衛,這叫觀察員,負責觀察S區的風吹草動,及時和研究所溝通。”

“第二,所長工作繁忙,我是不會為了你去打擾她的工作。更何況,把你調到這裡來,是我的提議。”

沃自心心如死灰:“之前那個觀察員呢?”

“他報告說自己的平闆和好幾個充電寶不翼而飛,查了監控也找不到。”諸明知無奈道,“他疑心鬧鬼,便和研究所請辭,直接回老家了。”

“......鬼有污染物可怕嗎?”

“這個任務之所以會交給你,是因為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觀察員比什麼都要更重要。”諸明知從善如流,點到即止,“那個男孩還在S區裡。”

“......”

沃自心突然感覺肩膀好沉重。

諸明知知道沃自心聽進去了,切斷通訊之前,又囑咐了幾句。

“所裡把這個任務交給你,除了看重你的能力外,還有一點......”諸明知沉吟半天,委婉道,“所裡認為,你和男孩的年紀相仿,更容易讓對方生出好感。”

十七歲的沃自心特别上道,表情變化莫測,低沉的嗓音和往日有些差别,“我知道了。”

“隊長,男孩那邊有什麼情況,我會及時和所裡聯系。”

這邊,沃自心剛把通訊器放下,還沒從肩負重任的狀态裡調整回來,餘光猝然瞥到了窗外鬼魂般的黑影,被吓得站了起來。

童遊不知何時站了在門外,紅着眼睛,眼巴巴地瞅着他。

心髒在胸腔裡狂跳不止,沃自心趕緊打開了門,讓童遊進來。

猶豫兩下,終究還是沒拿出污染值檢測器。

童遊沒有立即進來,而是低着頭,用鞋尖将一個小石子翻來覆去地碾,似乎有什麼事情讓他很為難。

沃自心也不催他,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垂頭的男孩,能看到男孩的後腦勺和發旋。

這個姿勢讓男孩露出一股委屈的感覺,全然沒有之前和他們對峙時的棘手。

沃自心表面維持着鎮定,實則心裡有點上下不安。

雖然剛才和諸明知通訊的時候,一口氣直接答應了下來所裡交給的任務,但讓他真的像現在這樣和男孩獨自相處,沃自心生怕自己會說錯話。

拿手槍斃了他也就算了,如果因為他讓男孩對人類心生忌憚,那才是捅了天大的婁子。

一大一小站在門口半天,男孩還是沒有要擡起頭的傾向。沃自心想了想,也許是男孩抹不開面。

于是,他蹲下來,本想和男孩面對面平視,但是男孩低着頭,即使蹲下也隻能看到男孩微長的劉海和光潔的額頭。

沃自心便向前伏低身體,微歪臉側,小心翼翼地看向男孩的臉。

這一眼,讓沃自心差點站起來。

男孩的眼睛紅紅的,明顯剛剛哭過,鼻尖上還挂着一個晶瑩剔透的淚珠。

沃自心蹲在了童遊的面前,不自覺放低了嗓音:“寶寶,怎麼了?”

為了拉進距離脫口而出的肉麻稱呼,沃自心私底下練了許多次,現在已經熟練了很多。

而且他這兩天看了不少育兒心經,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急,否則會讓對方生出抵觸的心理。需要給一點時間,讓他自己主動說出口。

沃自心等了半天,等得腿都蹲酸了,才終于等來了男孩的回答。

隻見男孩扭捏了半天,像是做了許久的心理鬥争,才擡起頭,鼻尖的淚珠掉在了地上,眼眶重新蒙上紅色。

意識到自己在沃自心面前外露出了情緒,童遊偏過臉,喉嚨裡蹦出濕漉漉的啞調。

“我、我想和你換——”男孩癟癟嘴,“請你給我一點止痛藥,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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