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你被取舍了，不生氣嗎？”

玄業反問：“為什麼要生氣？”

他說：“你與聖虔者間，宗佛選擇偏袒聖虔者。因為他心中衡量後認為，聖虔者比你有價值。而你的價值隻在于渡生之劍。”

玄業：“你這麼說，蓮華會生氣。”

他笑：“渡生之劍性善，怎會計較這點小事。”

這話聽着有點耳熟，好像自己之前評價蓮華時說的。玄業忽然靈光一閃：“你生氣了？”

此問一出，耳邊再也沒有傳來熟悉的聲音，似乎之前自言自語般的交談隻是自己的幻覺。但玄業卻陷入思考，他為什麼會生氣？

玄業沒想通，因為一封飛信打斷了他的思緒。

信非來自萬聖岩、也非即導師，而是自滅度梵宇之内。來信人火僧熾三昧，是個十分自來熟的人和從前的風僧性格有相似之處，但比起風僧，火僧性格更粗中有細。先前劍默言心中困惑難解之時，是他借送信機會請禅師去開導劍默言。

如此可推，火僧是個好人。

所以在火僧提出留個聯系方式、好交流劍默言情況和梵宇信息時，玄業覺得火僧說得有理于是給了。

隻是一會兒不在線的背後靈：......

好在梵宇雖行事有些極端但修者品性都很善良，本着大家都是佛友沒什麼好提防的想法，玄業拆開了火僧的信件。玄業陷入了沉思，片刻後怎麼也想不通的禅師發出了困惑的語氣音。

其實火僧也沒有寫什麼很奇怪的東西，他隻是閑聊般和禅師談起了梵宇最近發生的事情：

比如禁世龍嚣被宗佛賜法号龍慈；龍慈主動供出了隳魔衆的諸多據點；龍慈請求宗佛将他昔日部衆一起度化入梵宇修佛；宗佛請深阙諸佛助戰對隳魔衆發起突襲；心岩殊台主持給一群魔進行渡世三昧時出現異常；聖菩提疑似因為一次度化太多魔提前進入枯期；龍慈之前部下已被盡數度化進入文殊苑修行......

末了，火僧感慨沒想到之前那麼讨人厭的禁世龍嚣，現在龍慈在度化後竟然意外的很好相處。

“你看到了什麼？”玄業停頓太久，久到正在彈琴靜心的問菩提也不由好奇他到底看到了什麼會露出那種表情。

對問菩提的疑問，玄業用手扶住額頭一會兒，才道：“大概是，想念故人了吧。”

他努力斟酌言辭，眼睛裡卻透露對回萬聖岩的渴望。師父，外面的佛友真的好恐怖，他什麼時候能畢業回萬聖岩聽聖尊者和襲滅天來前輩吵架、做不需要思考的夾心小餅幹。

“若真的想回去，何必在意其他？你在逃避什麼。”琴聲停歇，問菩提的聲音從紗幔後傳出。

即使隔着紗幔，玄業也能察覺到問菩提探究的目光。但，交淺言深不可取。玄業選擇和初見時那般噤聲。

見禅師态度如此，問菩提也隻好将新的疑問放進關于禅師的話匣子。

就在氣氛再度陷入僵持時，靜如禅恰到好處出現，将佛劍分說到訪的消息傳來。

然後玄業便見證了聖虔者大變臉，點香泡茶理衣服一氣呵成，端的一派世家公子風範。偏偏又在佛劍大師踏入前，故作不在意地開始撫琴。

面對玄業的欲言又止，問菩提還刻意傳音警告他“不準說”。

玄業：......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