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的菩提金葉被你用在地僧身上,他一見我就說,你為救衆人舍身斷後,請我出手救你。”
問菩提道一聲冒犯,抓住禅師的手腕,拉下他染血的衣袖。梵文鎖鍊嵌入血肉,新舊傷口撕裂還在流血,暗色的血液粘在問菩提的指腹,正倒影出問菩提緊皺的眉。
“我以為這等手段是隻用在罪孽深重者身上的。”
“有的‘人’生來便是與他人不同的。”禅師語帶譏諷,绯紅色的眼對上問菩提的目光,相較之前微塵峰相處,現在不友善的禅師在問菩提認知裡更像個人。
“例如我。”問菩提不恰當地開了一個不恰當的玩笑,聖菩提因果之子是帶前世的罪再生的,這點先前微塵峰外地僧和其他人介紹過,禅師也在一邊旁聽。
“例如你。”他重複了問菩提的話,眉頭稍皺,辯解道。“不對,我們是不一樣的。”
禅師低頭,藏起眼中情緒。
“為何不一樣?如果你我都是生來便帶偏見,自然是一樣的。”問菩提按上禅師鮮血淋漓的手臂,菩提聖力注入梵文鎖鍊。
白發青年臉上紅紋一點點消退,最後隻餘下眼角一點印記般的紅。他再次看向問菩提,眼睛已經恢複成初見時淺淡的紅色。
“多謝聖虔者相助。”
連态度都禮貌很多,問菩提想。太生疏了。
“無妨,是聖尊者托我多照看你,要謝就去謝他吧。”問菩提找了個聽上去可信、也确有其事的借口。是為說服禅師,也是為說服自己。
别去探究。
問菩提不問,玄業也樂得當啞巴。一點也沒準備主動解釋自己為何會身負梵文鎖鍊、臉上的火焰紋又是何故。
能一眼看穿他是魔的本質的人,除去佛狂摩诃孽,也就隻有已死的問奈何。
玄業将衣袖拉好,指尖化出金蓮、拂去一身血味。再理理衣服,又是普普通通、無出奇之處的禅師玄業。隻是待他檢查完身上再無未清除的血迹,就見一片眼熟的菩提金葉再次回到自己懷裡。
他困惑看向背過身對他的聖虔者,老實說出:“聖虔者你的葉子掉了。”
然後他被聖虔者瞪了一眼,兇道:“誰掉葉子了,那是你之前送走地僧他們的菩提金葉,帶走幾個人消耗不了多少力量。湊合下你還能用,難不成你還指望我次次都有空來給你收屍嗎?”
“好的,謝謝。”玄業沒有點破,隻是收起菩提金葉。但過于禮貌的行為還是沒能阻止他又被問菩提瞪了一眼,玄業滿頭問号,有時候真不是很懂現在的前輩都在想什麼。
“走吧,回微塵峰。地僧他們還在擔心你。”
問菩提擡腳走在前,玄業就像小尾巴跟在後。兩人就維持着這種奇怪又和諧的氣氛,直到微塵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