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早晨特别的冷,更不用說是早上五六點鐘。在外面說話甚至都是吞雲吐霧的。
“嘟~嘟~”,是床頭邊手機的震動聲。
黎禮設置鬧鐘不喜歡用鈴聲,一般都是震動。鈴聲的聲音太大,在睡夢中就被驚醒,會讓因為早起本就煩躁的心情愈發暴躁。
随着年齡的增長,睡眠質量不像讀書那會兒,雷打不動。現在震動一響,黎禮就醒了,心裡已經怒罵了一千萬次。
最後的倔強是睜開眼睛,按下“五分鐘後再次提醒”的選項,享受最後的黃金五分鐘。
五分鐘後。
震動再次響起,黎禮在心裡罵罵咧咧。但還是慢慢坐起來,開始新的一天。
隻是一大早,她的怨氣就比鬼還大 !!!
為了更好的照顧黎禮,杜宜倩已經養成了提前一天查看天氣預報的習慣。當晚就把黎禮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準備好。
幸好有暖氣的存在,在寒冷的早晨換衣服這件事,才不至于像是在受刑。
黎禮的時間一向不算是特别的踩點,但也絕對算不上過分寬裕。她不敢過多的磨蹭,抓緊時間洗漱,帶着帽子和口罩就準備出門。
古裝劇的妝造是非常耗時的。造型精美的那些,少說都是兩三個小時起步,而她如果要拍白天的戲份,大概早上六點半就要去化妝,九點半才能出妝。
這部劇戲服雖然質感很不錯,但在北方的早春卻顯得格外單薄。
候場的時候,杜宜倩就趕緊把紅色大羽絨服給黎禮披上,像是套着一床小被子。而苟苟也沒閑着,趕緊把保溫杯和熱水袋遞給她,兩人對着黎禮噓寒問暖,深怕把她凍感冒了。
“姐,你暖寶寶貼了幾個?今天也是冷的要命啊,我真怕你給動生病了!”
苟苟穿着厚厚的面包服,還是覺得有點冷,看着黎禮的戲服,臉上的表情宛若苦瓜大王,語氣也是抑揚頓挫,十分具有個人特色。
“背上貼的都是,沒事,我現在身體可抗造啦!”黎禮也是被凍的直打冷顫,咬着牙說沒事。有事也沒辦法啊,這是可是高薪工作。
話音剛落,黎禮就轉頭去看周來。隻要有周來在的地方,她習慣性地關注他。
看此情景,黎禮不禁皺了皺眉,周來的助理和工作人員是怎麼一回事?一個都不來遞衣服,送暖手寶嗎?
周來穿着湛藍色的勁裝修身戲服,梳着高馬尾,個高腿長,濃眉大眼,少年感都要溢出來,活脫脫一個古代十八九歲的世家公子。
隻是他一個人拿着劇本站在旁邊,耳朵和手指被凍的通紅,更加引人憐愛。
黎禮自己都沒發覺,雖然她的表情凝重,面若寒霜,但眼裡全是心疼和憐惜。
苟苟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形單影隻的周來。
苟苟的視線在這兩個人身上遊走,抿了抿唇,跟着黎禮這麼多年,一瞬間就知道黎禮的心之所想。
更不用說,苟苟是當年兩人戀情的見證者。早在杜宜倩還沒來黎禮工作室的時候,他就已經陪着黎禮了,陪着她從低谷一直走到現在。
苟苟知道黎禮的抱負和夢想,他理解他們當年的分開。同樣,他也知道,黎禮在功成名就後想要和周來重歸于好。
人之常情,并沒有什麼錯,更何況他姐貌美如花,事業有成,多金專一。
黎禮察覺到苟苟的灼熱視線,轉過頭和他對視,四目相對間,苟苟十分上道,一派純真無良,“姐,我們剛剛恰好多拿了一張小毛毯,我拿去給周來老師披上吧,天氣太冷了!”
黎禮笑着催促他,“行,快去快去!”
看着苟苟拿着姜黃色小毛毯朝周來走去,黎禮心一橫,大胯步走上去,面不改色地搶過毛毯,很體貼地對着苟苟說道:“算了,我去吧,你們這麼多年沒見,怕你尴尬!”
一旁的苟苟,嗯??
他手上的毛毯突然沒了還有些不習慣,手指不自覺虛空抓握了兩下。可是,姐!我真的不尴尬啊,每天和周來遇到,我倆都還打招呼呢!!!
黎禮裝作沒看見苟苟的無語,徑直走到周來面前,“周老師,這是才洗過的幹淨毯子,太冷了,披着吧!”
黎禮剛朝這邊走過來,周來就注意到了。但他一直回避她的目光,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直到黎禮站在他面前,哦,原來真是找我的啊。
但目光還是一直盯着毯子,甚至認真到看清楚毯子上的圖案——那是一隻隻姜黃色的小貓咪,還有點像肥肥,隻是顔色比肥肥深一點。
黎禮把話說完,他才和她對視,“哦”,卻仍又忍不住偏頭逃避她灼熱的目光,口是心非地說道,“不用,我不是很冷。”
周來心口不一的話音剛落,立刻就有一陣寒風吹來,甚至可以聽見風的聲音。凍的他直打哆嗦。
周來無語了,啊啊啊!老天爺,你為什麼這麼對我!真的好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