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女也不甘示弱地說:“兒臣也中意趙貴君多年,雖然…兒臣不能許他主君之位,但兒臣不像太女殿下,兒臣的兩個側君之位皆空懸,若是趙貴君有意,便是擡他為貴側君,與主君平起平坐兒臣也願意!”
太女狠狠地看了一眼拉踩她的九皇女,這個妓子出身的,果然陰險,平白無故地提她有兩位側君幹什麼?
眼見着局勢變得出乎意料,黑皮将領看了一眼低着頭并不言語的趙丹靈,頭也不擡地沖了出去。
“陛下!”她跪倒在地說:“趙将軍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最為挂念的就是獨子趙公子的終身幸福。當年打下契丹王城時公子剛剛出生,趙将軍被箭羽射中還大笑着說我兒是福星,不顧傷勢就連忙趕回軍營。”
“陛下啊!趙公子就是被這樣寵愛長大的!您不能趁趙将軍外出剿匪就将趙公子的婚事這般草草定下!”
剛剛黑皮将領罵北突厥使臣的時候,粱帝還頗覺爽快,如今換成她被罵,當即就怒了,兩邊侍衛連忙将将領拖了出去。
就算是在掙紮,黑皮将領還是不停地說:“兩位皇女嘴上說着傾慕公子,實際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我們公子的意見,這哪是傾慕?分明是觊觎軍權!”
扯下捂住口鼻的手,将領高聲呼道:“陛下!您千萬不寒了将軍的心啊!十萬将士正在看這呢!唔唔,放開我…陛下!”
殿内一片寂靜,就連最為放肆的,此時也一句話不敢說,大家都在等着殿上的人發話。
粱帝緩了緩,火氣過後細細想了下将領的話,覺得有一句話說對了。
九皇女和太女如今跪在堂下,隻不過是為了趙氏的兵權罷了。
隻不過,如果一方得了兵權,那自己好不容易維持的平衡将被打破,甚至…
如果真的有人得了兵權,那她還能安心隻做一個皇女嗎?
就在粱帝沉思之際,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站了起來。
十三皇女顔風清在衆目睽睽之下站到大殿中央,跪在太女之後,朗聲說道:“兒臣顔風清,願以身家性命為聘,娶趙氏趙丹甯為夫,兒臣立誓,從此時此刻,到碧落黃泉,兒臣唯有他一人,天地可鑒,望母皇成全!”
粱帝看着顔風清,若不是今日,她險些都忘了自己有這麼一個女兒,不知是九皇女和太女的光芒太盛,還是這小十三過于不争。
她冷笑一下,作為皇家兒女,哪有真正不争的,若真是想要寄情山水,也不會在現在這個場合站出來了。
粱帝懶懶地開口道:“既然小十三如此專情,那母皇便成全你,你和趙氏公子,便擇日完婚吧!”
“母皇!不可!”太女和九皇女同時說道,她倆沒想到鹬蚌相争,居然讓不起眼的十三得了利。
太女是個急性子,她當即說道:“母皇!十三她現在既無官職,也無要務,一個閑散之人怎能配得上趙家公子!”
顔風清被當衆貶低并沒有反應,不如說這樣的話她早已聽過成千上百回,她向粱帝謝恩後并沒有如他人所想,徑直回到原位,而是穿過人群向趙丹靈走去。
趙丹靈雖然是今日談論的重點,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心意,想法,決定,都是沒有意義的,就像剛剛将領所說,從始至終,他的婚事,都沒有人問過他的意見。
他低着頭,從頭到尾都沒有注意到殿上事态的發展,他面前擺着他最愛的瓜果,就連酒盞中也是他喝慣了的蘭月香,但是他卻怎麼也沒胃口。
好想回去啊,回到娘和爹爹住的小院,想二嫂做的桂花糕,還有大姐給自己帶回來的冰糖葫蘆。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走,就像當年粱帝将娘困在粱都一般,自己如今也被困住了,甚至連自己的婚事都變成了政治交易。
他好委屈,好想回家,好想阿娘。
忽然面前被罩上一層陰影,他忽然發覺原本吵鬧的大殿如今安靜下來。
他擡起頭,看着面前的人,對面的她伸出手,拂過自己的眼角,将淚拭去,頓了頓,又将手放下。
顔風清看着他,慢慢說:“我這個人,文韬不行,武略不就,空有一個皇女頭銜,隻能算是個富貴散人。”
“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用一生寵你,愛你,絕沒有二心,如果…是這樣的我的話,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的話一下子沖淡了他身體裡的寒流,随着心跳不斷加速,他握住了她的手,像攥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緊緊不松開。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