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萱心中蓦然閃過一絲不安,為何……明明主掌大局的人是他們,可當面對謝筱晏時,她卻莫名提不起底氣。
“謝先生說笑了。”她隻能微笑着揭過話題。
謝筱晏回頭指向404寝室門,道:“赫連郯讓你來的?裡面沒有他需要的東西,你不用白進去一趟了。”
如今兩方作為對家,白萱自然不至于傻到相信謝筱晏的話,她有自己的思量,從謝筱晏的神色中,白萱觀察不出他是否在裡面找到線索,謝筱晏隐藏的很深,二人又是面對面站立,偷襲的定義未達成,且白萱不知道的是,就算她能趁機遁到謝筱晏背後,她也絕不會成功。
但謝筱晏此人非常聰慧,他明知自己不會相信他的話,又為何要說出一句失去意義的話語?
沒有道理。
這是一場心理博弈。
一句毫無理論支撐的話,才最能引發人自省。
當你的敵人開始懷疑自己的決策時,你便已勝半場。
棋盤上的棋子隻有黑白兩面,人卻不是非黑即白。
白萱輕輕搖頭:“多謝提醒,但我有必須進去勘察的理由,請讓路。”
進去也好,白萱不是想偷襲他嗎,進了這扇門,誰偷襲誰,就不得而知了。
見謝筱晏二話不說側身讓道,白萱心中反倒沒底,她猜不透對方的想法,就如同相識十多年依然看不透赫連郯這個人一樣。
赫連郯交朋友,從不交心。
作為他的青梅竹馬,經國家實行經濟改革政策後家道中落的富貴人家小姐,白萱自認幼年家中長輩教會了她上流社會人士應具備的心機、城府。
但她始終看不透赫連郯。
她隻知道,赫連郯永遠不會害她,他們是最好的夥伴。
小隊的戰力支柱吳柏昌便是被他二人的友誼所觸動,主動提出加入隊伍。
白萱看到被撬開的門鎖,沉默了兩秒,良好的教養使她一直看不起學習偷盜本領的人,可真的将兩批人投入遊戲世界,卻也不得不承認,學的多,才能活的久。
她輕輕推門,走入寝室。
謝筱晏唇畔浮現一抹微笑,轉身,跟了進去,然後,鎖門。
白萱心中“咯噔”一聲,糟糕,她中計了!
通常情況下,謝筱晏就算要進門一起找線索,身為男生,男未婚女未嫁的,自當為了女子清譽敞開門搜查。
但謝筱晏關上了門。
白萱不是位自負的人,她清楚自己有些姿色,那是十歲前嬌養出的貴氣,京都名流,理應自信,可若自信過頭了,便是自負,謝筱晏不貪色,他連上京第一貴女林晞韫站在身前都毫無觸動,更何況白萱這位經受社會磋磨的過氣女性。
她已經被現實磨平了棱角。
時隔近二十年,身邊有交集的大多都是普通人,她也隻是普通人。
赫連郯不嫌棄她,她便十分幸運了。
大學生?呵,怕就是個幌子!
白萱反應過來後第一時間回頭,指間麻醉劑射出。
“嗖!”
這一聲卻并非由白萱手上發出,而是源于謝筱晏。
他神情淡漠,低頭看着昏迷的白萱,出于禮貌,他伸手接住了對方,随後放到床上,沒讓女生摔倒在地。
“看到了嗎,這才叫射。”
謝筱晏撩開白萱鬓發,摘下耳機,開啟,戴在自己的左耳上。
“喂,你好,赫連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