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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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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整夜醒着,聽窗外海潮吐息。林木随風,似在最深水底。月懸在深藍的夜裡,直到和那深藍一起消退,湮于一種透明,難琢磨的乳白。它的眼睜着,在幹濕間作着四季似的改變,長久,它可能不眨一下眼,直到幹澀帶來疼痛,在它不動作的精神可意識到之前便抽動它最脆弱的□□,使它眨眼,流淚。世界,那個深藍色,散種種蔓延綠意的球體在再度濕潤,房内漆黑的天頂,搖晃的簾紗都呈弧線被吸附入内。寶藍色,深藍色,一切藍色的總和,它的眼珠為彌補無法動作半分的頸部的缺憾而極力伸向遠處,瞥見房間四角中閃爍,朦胧的圖案。它看不清——它看見這一事實,而衆多有象的豐富物件如有色星雲漂浮它眼内。綠色是那蘭花的葉,黃色是那綢緞的衣,藍色是那海洋的光。

但最清晰,最使它注意的是白色。它看到種種色彩中這種原初的顔色似雪晶般間或,在時間的間隔中如泡沫閃耀,刺痛它的腦海。它不知道如何形容,不明白如何思考。整合,宇宙般的渴望同溫柔,泛奶香的昏睡同時壓迫它過小,過柔嫩的大腦,令它發出一聲嗚咽。

——寶寶……

它揮動手臂。每一次動作都伴随兩種截然不同的願望:對這種原始操縱的否認和追求。沉淪其中的催促和對這種堕落的冷靜譴責并行不悖;它的面容,像張溫暖,蒼白的小面具樣扭曲,身體為發出啼哭積蓄力量,痙攣戰栗。

——小殿下這兩天哭得多些了。

房門打開,人群穿梭。

“我們要不要拉上窗簾,殿下?您是否需要繼續休息會?”人問。它聽不懂,哭聲繼續。南方,第一抹暖色已撫上天空,太陽綻放彩光,在它的眼淚中更散無邊的鋒利璀璨。窗台面對南方,像這陽光來自南方,像這天體,太陽,虛幻而長久的輪廓,運自南方。

——哇啊。哇啊。

它聲嘶力竭地哭着;每一次都比之前更沮喪,筋疲力盡,而困惑。哭泣是勞累的,但最深處,讓它感失控和放棄的是反對力量的強烈。它無法停止而被拖曳前進;它無法掌握任何事:無法聽懂任何語言,無法記起諸在它平低,無法動彈身體上唯一漂離的感官,眼中事物的名字。它不知道為何當它看向南方和太陽,感到一種漠然的歸屬。

白色看着他;屋内的女神像從角落裡灑下目光。

——小安鉑,小安鉑……

聲音道,手将它攬進懷裡。這動作,無一例外地安慰了它,同時平息了它兩種不知疲倦,彼此鬥争的渴望。她将它放進她胸前溫暖的海洋中,而它不必求諸它不知失去實質的喪失,去知其原本應然的名目,因在這溫暖中,有一種無上的陌生和未知。它企圖控制的欲望跌落,像墜落的手指,一種感覺,用語言不及的感官告訴它,不必尋,它不曾知道。而它渴望洗刷,渴望遺忘,渴望被一種名為‘本能’ 的迷蒙占領的欲望迫不及待,飽含熱烈的融入其中。它張開嘴哭泣,張開嘴呼吸,張開嘴,訴說饑餓。

——她現在像尋常小孩些啦……

侍從說。它不懂得。它的腦海中充斥着乳海粘稠的泡沫,饑餓,這個最簡單的欲望充斥她的腦海,又或者,這是種最無邊和劇烈的抹消,在一陣單調的波浪的起落中推開其餘一切,名目繁多,寰宇已知的渴望?

它盡力,艱難地張開嘴,吮吸那溫熱,觸手可及卻搖搖欲墜的生命露滴。每一步對它來說都是如此艱難;那巨大的花朵似随時都會離開,将它甩在柔軟,迷途的草地間。生命的泉水滾燙,灼傷它冰冷的舌。它像在為自己生命而奮戰的卒,發出筋疲力盡的哭聲。

“她這兩天喝奶喝得不好。”厄德裡俄斯說。窗簾已被拉開,屋内穿梭多個侍女,晨光尚淺,夜晚卻已結束,她今日要與達米安費雪正式交接條約,更有整日會議,多睡反正是不可得。侍女準備衣物和熱水時,她躺在床上給孩子喂奶。剛滿月的嬰兒在最初嚎啕了數分鐘後終于在滿面的淚水中疲倦地陷入沉默中,厄德裡俄斯感孩子的嘴唇輕柔,幾虛弱地吮吸她的□□,靠着她的手腳也冰涼。但天并不冷啊——她對自己想,疼惜而困惑地撫摸孩子的小頭顱,摩挲上邊幾縷黑發。暖光從外照進來,落在發絲上,照出幾縷藻亮的藍光,美得奇異。

“小安鉑。”她看着,輕輕笑了,再次抱着孩子,給她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在這如雲的白袍裡。但那孩子的握力太弱,動作時□□便從最終滑落,屋内又有那黯淡,格外心碎的哭聲回蕩。

——小殿下和别的孩子不一樣。她要麼是特别安靜,要麼特别鬧騰。

鬧騰,是麼?厄德裡俄斯面露擔憂。熱水已備好,但孩子方才安靜,她不忍離開,仍坐在床上,黑發披于兩肩。侍女回頭,每見噤聲:何如女神在世!

她們不敢聲言。王女歎了口氣,撫摸孩子,一言不發。她看孩子疲倦而艱難的表情,心中疑惑。這孩子,吃母乳,為何像是做什麼很費力的事一般?使人見之不忍。她想起大龍戰後的平原,沿路屍體面上的表情。

她不由黯淡,别目驅散這思緒,如此數分鐘,那孩子安靜了。窗外的草葉搖晃,花園宮又迎新一日,繁花迸着鮮嫩各色。她哀傷,不失樂觀地笑了笑,以為這孩子睡了,低頭,卻見她的藍眼,閃爍那縷讓她難忘的綠光,又如最恬淡時般看着她。她的笑容更深,綴着深愛的柔情——這是一天最好的光,最溫柔的時刻,恰能在這孩子眼中照出那抹綠色,屬于她,屬于那個人,像是某種相遇和緣分,最後留給她,密不可分的約定……

帶那人所不知的哀恸和堅定,她低下頭吻了吻那孩子的額頭。她閉上了眼,故不見孩子是如何看着她的——恐最冷靜的學究,也不過如此好奇而疏離。

她不再饑餓,情緒似好了,恢複成那個在侍女口中‘對風鈴不感興趣’的孩子,安靜,嬌小地躺在床上,漠然看着三個圍着她的侍女。床單被取走換上新的,厄德裡俄斯在房間的另一端,換上會議用的官服。一月已過,她的身體仍弱,需兩個侍女在旁看護,然除此之外,鏡中一切無不使侍女們感到十分驕傲。她确實是個女神一樣的人物,成為母親使這特質有增無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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