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涼，滑過她的皮膚，讓她又清醒了不少。

回來的時候，楊子凡和王琪果然已經不在了。

她不是看不出來，楊子凡剛剛就是故意的。或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是白攸甯的例外，或許是因為他一個人等着無聊，總之不是想真的和他們一起吃飯。

稍微走開一會兒，估計就能躲開了。

她坐回位置上，準備迎接白攸甯的發問。

有些事能躲開，有些事可躲不開。

何況，白攸甯不是個傻子。

“我記得司空和我提到過一次，你是回國不長時間就直接來向光面試了。”

從租住景苑的時間來看，他們初見的時候，應該是她剛到浦市的時候。

言嘉卉是在心裡演練過許多問題的。

剛好，這是其中之一。

她拿起杯子慢條斯理的先喝了口水才緩緩開口，“上學的時候，我和她關系其實并不算很好，她是二班的，我是一班的，沒那麼熟。”

她這話裡的意思很明确，因為沒什麼可叙舊的，幹脆随口應付着，不必在意那些細節。

這也間接解答了她為什麼要在這麼一個時間點離開去洗手間。

白攸甯挑眉，“她欺負過你？”

言嘉卉一頓，趕緊搖頭。

“沒有沒有，就隻是沒那麼熟，又這麼多年沒聯系了，感覺沒什麼共同話題。”抿了一下嘴唇，她看向白攸甯，“我這麼機靈，怎麼會有人欺負我。”

聽到她最後的話，白攸甯想笑，也真笑出聲了。

“你倒是自我感覺良好。”

言嘉卉雙手托腮，一雙眼流露出來的狀态與剛剛在洗手間的時候，判若兩人。

“你不這麼感覺？”

白攸甯已經站起了身，拿起身側的外套，“回家。”

他也算看出來了，她不餓。

在這耗着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出去壓馬路。

對，火鍋店反正離景苑也不算多遠，兩公裡多的距離，走回去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他剛剛看過了，她穿的平底鞋。

言嘉卉跟上去，出了火鍋店之後，她聽他說能不能走回去。

“嗯？”

走回去？

倒也不是不行，她還挺擅長走路的。

跑不了五百米，但走五公裡不在話下。

“散散身上的味兒。”

聽到男人的話，言嘉卉笑了笑。

“好。”

他想走，她就陪他走。

入了秋的夜，早已不似盛夏。

早晚溫差體現的很明顯。

有風拂過，言嘉卉下意識拉緊了身上的外套。

她預先不知道大半夜還有徒步這個項目，這件上下班路上穿着還很合适的外套這會兒就顯得有些單薄了。

其實也沒有冷到那個程度，隻不過，她想看白攸甯的反應。

之前的一樁樁一件件到現在，她已經有了七八成的把握，隻是還差一個契機。

男人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在她的預料之内。

“你不冷嗎？”

白攸甯清了清嗓子，“不冷。”

是真不冷，他甚至覺得有些熱。

莫名其妙的。

“行政部今天發的郵件，你看到了吧？”他換了個話題。

言嘉卉點頭，順着他的話往下聊，“婉妮說之前都是晚宴參會，還是第一次在這個時間點舉行出遊。”

“嗯。”有夜騎的人經過，白攸甯将她拉到内側，“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我？”

言嘉卉頓了頓，突然反應過來。

雖然張婉妮沒提到白攸甯和司空遙會不會參加這次活動，但白攸甯既然這樣問……她偏頭看他，“你會和我們一起嗎？”

我們？

白攸甯知道她指的應該是秘書室，可他隻是和她一起，沒有們。

“具體要司空再看看我的行程安排。”

他故意沒把話說死，“所以，你有想去的地方嗎？”他依然念着這個問題。

言嘉卉故意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樣，“行政沒有發具體經費诶，婉妮說大概能支撐兩天一夜？但應該也是周邊吧？遠了的話，時間就都在路途上了。”

她在回答之前，大腦已經飛速的轉了一遍。

之前她不想去，是因為覺得白攸甯可能不會參加這樣的集體活動。可現在來看，顯然白攸甯是一起的。不管她願不願意和那些同事們社交，她都必須要去了。

不然，無論是什麼原因不去，可能都會被眼前這男人戳破。而且，會失去一個好機會。

不過……兩天一夜的話，又會涉及住宿。即便可能是會提前集中安排好，也依舊有風險。

“星光島怎麼樣？”

星光島？

言嘉卉點頭。

“我前陣子剛好在微博上有刷到，那邊可以自助燒烤外加露營，夜裡的星星很漂亮。”

星光島是人工開發的小島嶼，主打原生态的度假。

住帳篷總不用身份證了吧。

白攸甯停住腳步，“露營？”

“嗯，就是……你會搭帳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