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剛剛給她發了一封郵件，大概内容是林家給了他很大的壓力，目前雖然大部分的手續都在葉離的協助下代辦好了，但有兩份文件必須要她本人簽字，他希望能盡快完成。

她盤算着，等這次出差回去要抽時間去見一下律師。而白攸甯這邊，她也得盡快有進展才行。

因為除了上面提到的内容，她還知道了白攸甯沒有放棄萬事。

敲門聲響，言嘉卉回過神來。

“來了，稍等。”

是司空遙。

“一會兒老闆和李總要兵分兩路，你和我分别跟一個。”

言嘉卉眨了眨眼，兵分兩路？

什麼意思？

剛午飯的時候不是說下午要和紅楓集團的市場部溝通，聽聽他們之後的戰略規劃？

“下午和對方市場部的溝通，我和李總一起去。”

言下之意，她要和白攸甯一起。

言嘉卉抿了一下嘴唇。她雖然不知道白攸甯此舉意欲何為，可對她來說或許是個拉近關系的好機會。

“好，那我需要配合白總什麼？”

這會兒跟在白攸甯身邊，她忽然有點後悔昨晚熬夜。

早知道是陪這狗東西逛園子，她還背什麼資料啊。

紅楓度假山莊由内而外都是打造的中式園林風格，從他們住的房間到這室外的一草一木。

踩在青石闆上，言嘉卉的高跟鞋聲音格外清楚。

走了差不多四五百米之後，白攸甯停了下來。

他偏頭看她，視線落在她纖細的腳踝上。“你不累嗎？”

言嘉卉一愣，随即反應過來。

“累。”

這鞋跟六七公分，能不累嗎？誰知道她的行程突然變成了徒步啊！

“但好看。”

白攸甯本就是随便開口一問的，沒想到她倒是挺誠實。

他讓李定威去和紅楓的市場部交流，是因為他專業對口。讓司空遙跟着，是因為他是自己人。自己選擇來逛園子是因為他有更多的細節要去看。

一個企業也好，度假山莊也好，光有會議室裡侃侃而談的戰略規劃是不夠的，他要看的是真實的現狀。即便李長山能提前做安排，可這偌大的園子，總有很多他思慮不到位的地方。

可剛好，自己是個細節控。

至于身邊這個，他是故意讓她跟着自己的。她有沒有問題，總得給她個機會驗證。

“需要換鞋嗎？”

言嘉卉掃了一圈周圍，搖搖頭。

“沒事，謝謝白總。”

她歪着頭看他，眼睛亮亮的，笑得恰到好處。

換鞋？換什麼鞋，她後面正好可以借這雙鞋發揮呢。

白攸甯隻定定的看了她兩秒鐘，随即又邁開步子。

“紅楓這邊的情況你了解多少？”

話題轉換的如此之快，言嘉卉愣了一下神。

誰想到逛園子還有小考啊，這麼來看她昨晚的夜倒是沒白熬。

畢竟無論是小道消息還是于荷給的官方消息，白攸甯都十分讨厭業務能力不過關的蠢貨。

“紅楓這幾年的經營不如從前，除了整體經濟環境的影響之外，和他們前年收購美環有很大的關系……”

美環是做餐飲的，但李長山沒想明白，有多少人來度假山莊是為了那一口飯？固然飲食很重要，但絕不是最終目的。何況美環去年因為品質陷入輿論，雖然後來打赢了官司，但有幾個網友會在意澄清呢。

言嘉卉說了挺多的，白攸甯就默默的聽着，時不時看她一眼。

到一處涼亭的時候，他停下來，“坐一會兒。”

言嘉卉這次笑得情真意切了不少，不完全是裝的。

剛才說累還有點誇張的話，現在是真累了。高跟鞋她也不是沒穿過，之前在國外她兼職過幾天禮儀，雖然也是站着，但沒這麼個走法啊……

倚着涼亭的木欄杆，白攸甯掃了一眼她微微泛紅的腳踝後方，又移開視線。

“你對公司經營很了解？”

剛剛聽她說的東西，分明摻雜着些她自己的見解。

言嘉卉頓了一下。

她剛剛是不是說的太多了？

實際上，她雖然沒有參與過什麼公司運營，但因為和林蔚聊的實在是太多了，經年累月的，她也接受了很多林蔚的思想。舉一反三，很容易就說出來。

而剛好，白攸甯非常欣賞林蔚。不然他也不會對萬事這麼“窮追猛打”。

擡眼看着男人那雙透着疑問的眸子，她趕緊笑了笑，“沒，就是于主管給我的資料，都是上面寫的。”

按照她的履曆和簡曆，她不該懂這麼多。

是她大意了，隻想着白攸甯喜歡聰明人。

白攸甯默默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順着他的視線，言嘉卉也看過去，是一對銀發老人。

她挽着他的胳膊，臉上挂着溫柔的笑。言嘉卉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聊什麼，可依舊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氛圍。

溫馨，充滿愛意。

“對了，看簡曆你應該未婚，上次在幼兒園是？”

言嘉卉手上的紙巾沒拿穩，剛巧掉到地上。

“哦，我是陪朋友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