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時候，綠燈亮起，所以這句話剛好在言嘉卉的耳邊飄過。

她看着他的背影，手裡的糖水盒子被捏出了褶皺。

可也就是一瞬，她又趕快調整了自己的神情，小跑着追上去。

“這麼巧！”

白攸甯也在想，是啊，竟然這麼巧。

也太巧了。

景苑雖然不是浦市最貴的小區，可畢竟地段和品質擺在那裡，普通人攢上一輩子的工資，再加上退休金到入土也不一定能夠。

他不知道她的家世背景，但這一秒他腦中突然閃過葉家那個的臉，隻他看了她一眼，終歸是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

兩個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往景苑的方向走，路途不遠，不過十多分鐘。

小區門口的保安見兩個人一起回來，一臉八卦的模樣。

“白先生，路小姐，晚上好。”

這裡的保安記住每一位業主的名字和模樣是最基本的要求，這也很大程度上的避免了有陌生人尾随業主進入小區的風險。

迎來送往的，即便是言嘉卉這樣才搬進來沒多久的，也牢牢記在了腦海裡。

突然，白攸甯腳步一頓，沒再往前走。

言嘉卉也停了下來，她原想和他一路走回到單元門口的。

畢竟，她隻住在他的隔壁單元。

可眼前的情況是，他轉身又出了小區。

她不能再跟上去，隻笑盈盈的和保安打了個招呼之後回了家。

倒是白攸甯，五分鐘之後又轉了回來。

“她是什麼時候搬來的？”

他确信自己過去三年時間裡，沒有在景苑附近的任何一個地方見過她。更何況，景苑本來就不是多大的小區，容積率又極低。

“誰？路小姐嗎？”

保安乍一聽到白攸甯的問話，也顧不上思索他為什麼要這麼問，隻捏着下巴認真回憶起來。

“大概一個月左右吧。”

“那段時間我老家有事請假了，所以也摸不準具體是哪一天。”

一個月……

另一邊，言嘉卉并不知道不光自己在打探白攸甯，對方也在向小區保安打聽自己。

她進了家門往沙發上一攤，閉眼放空了幾分鐘之後，又原地坐起，一臉煩躁。

明天需要的資料還沒看完。

她入職向光就是為了接近白攸甯達成目的的，沒想到才剛開始就要為這狗東西加班。

*

隔天一早，言嘉卉的手機鈴聲比鬧鐘先響起來。

她昨晚本就熬夜，後來躺下之後又有些失眠。算起來，到現在不過是睡了兩三個小時。

滿滿的起床氣，她瞥了一眼來電顯示的号碼，瞬間精神了些。

司空遙？

她在去秘書室入職的第一天，就被要求記下來了幾個關鍵人物的手機号碼。

沒有白攸甯的，但司空遙是其中之一。

“你好，我是路蓁蓁。”

司空遙在電話那頭深吸了一口氣，“我是司空遙，稍晚點我接上白總之後會過去接你，直接出發。”

實際上，他也一臉懵懵的，一大早就接到了自家老闆的安排，讓他通知路蓁蓁，一會兒出差直接去她小區門口接她。

這待遇，他跟着白攸甯這麼多年，也沒見誰擁有過。

所以，白總當初選中路蓁蓁，其實是另有所圖？

倒是言嘉卉，一邊刷牙一邊琢磨剛剛司空遙的話。

什麼叫稍晚點他接上白總之後會過來接自己，她不就和白攸甯住在同一個小區嗎？

還是說，昨晚白攸甯轉身離開小區之後，其實沒回來睡？

言嘉卉和司空遙都有點懵懵的，隻有白攸甯一臉淡然。

這會兒，他看着站在車外一臉倦意的姑娘，揚起下巴朝另一邊點了一下。

“上車。”

言嘉卉會意，趕緊繞到另一邊去上車。

這間隙，司空遙一臉震驚。

怪不得他剛剛接到老闆之後，老闆叫他就在這等等。

“老闆，她……”

“她也住這兒，我昨天才知道的。”

白攸甯回答的簡單利落，可這話落在司空遙的耳中卻信息量巨大。

他想到之前白攸甯和他提到的種種，本欲問白攸甯用不用去好好調查一下，可車門已經被打開了。

他适時的閉上了嘴。

白攸甯的豪車坐起來很舒服，再加上昨晚實在是睡得太差，不多時言嘉卉竟然有點昏昏欲睡。

可她還在努力強撐着。

白攸甯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隻不過他别過了眼。

倒是司空遙開了口，“昨晚沒睡好？”

言嘉卉已經有點迷離了，乍一聽到這問話，下意識的開口，“嗯，昨晚為了狗……”

為了狗東西看資料幾個剩下的字還沒說出口，她已經回過神來。

一下子就把自己給吓清醒了。

“狗？”

“嗯？哦，對，昨晚我家的小狗一直鬧騰。”

透過後視鏡，她瞄到白攸甯正看過來，一瞬間她又有些心虛，默默移開了視線。

司空遙還在和她讨論着狗，“我之前也養狗，隻不過後來精力不夠，送到我爸媽那兒去了。”他似乎挺喜歡小動物的，“你養的是什麼品種？”

哪有什麼狗，不過是自己随口胡謅的。

言嘉卉抿了抿嘴唇，“也不是，不算是我養的，是我朋友的，她臨時放我那兒一天。”“好像是柯基？腿挺短的那個，我不太确定。”她憑着自己腦海中能想到的随口應和着。

又聽她說不是自己養的，司空遙便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隻他又換了個話題，給後座上的白攸甯彙報今天的行程安排。

言嘉卉輕舒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飛速閃過的街景。

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