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查到了。”
原本倚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男人聽到這句話,慢悠悠的睜開眼。
司空遙往前近了一步,“林蔚的全部财産都留給了一個叫言嘉卉的人。”
“另外,他的人身意外險,受益人也是這個言嘉卉。”
白攸甯挑眉。
言嘉卉?
完全沒有印象的名字。
司空遙應了一聲。
“隻不過……”
目前他還沒有查到這個言嘉卉到底是誰。
沒查到?
白攸甯站起身來,踱步,他站到辦公室的落地窗前。
看着樓下川流不息的車輛,他半晌沒應聲。
他承認林蔚是個有才華的人,隻不過,有才華卻不肯為他所用的人,就沒什麼價值。
他早就注意到了林蔚公司研發的産品,可惜,林蔚那個榆木腦袋遲遲不肯松口。
到前兩個月,他才開始試圖曲線收購他的公司。
沒想到,關鍵時候,林蔚意外出車禍……死了。
至于這個言嘉卉……她和林蔚是什麼關系?
司空竟然沒有查到她的信息。
“那是誰和這個言嘉卉聯系的?遺産繼承總要有個手續走個流程吧?”
作為唯一的繼承人,連葬禮都不出席?
他确實意外,林蔚的一切,竟然和林家沒有一分關系。
啧,有點兒意思。
司空遙的頭低的更沉了些。
他查到了林蔚的律師,也花了些時間去接觸這位何律,隻可惜,幾乎一無所獲。
“言嘉卉好像不在國内。”
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白攸甯勾了一下嘴角,眼底卻沒什麼笑意。
“盡快聯系到這個言嘉卉。”
他不在意這個卉還是那個卉,他隻想在林蔚研發的那個産品還有些價值的時候,拿到所屬權。
“聯系到之後,高價收購林蔚留給她的公司份額。”
“另外,專利轉讓也提前準備好。”
司空遙應聲。
離開之前,他又頓住腳步。
“對了老闆,薛小姐剛剛來找你,讓你有空的時候給她回個電話。”
白攸甯扶額。
薛可……
薛可是白攸甯小姨的女兒,在他眼裡,是個沒什麼眼光與遠見的女人。
畢竟,大學才一畢業她就非常積極的踏入了婚姻的墳墓。
當初,他嘲諷她的時候,薛可還反駁過他。
“墳墓怎麼了?你倒是沒墳墓,四舍五入那不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白攸甯當時被噎得要命。
這會兒想起來,還覺得牙癢癢。
她找他,八成沒好事。
*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已經抵達浦市國際機場。當地時間13點25分,室外溫度為32攝氏度……”
飛機廣播再次響起,言嘉卉拳了拳手心。
她回來了,時隔十年。
拖着行李箱,她排在搭乘出租車隊伍的末尾。
寬大的墨鏡遮住了她半張臉,叫人看不清她的模樣。
“師傅,去遠江路的卡麗思酒店。”
一路上,出租車疾馳。
言嘉卉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高樓大廈和一草一木,心情複雜。
她對這裡沒什麼感情。
離開多年,她甚至隻能感覺到陌生。
若不是為了林蔚,她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
接近一個小時的車程,她一直靜默不語。
司機師傅有兩次試圖和她搭話,可見她連應都不應一聲,便讪讪放棄了。
途中,她收到了一條微信,是還在大洋彼岸的好友路蓁蓁發來的。
【這邊都安排妥當了,你照顧好自己。】
看了備注的名字兩三秒鐘,言嘉卉動手改成了Erica。
Erica是路蓁蓁的英文名。
到了酒店門口,有服務生熱情的迎上來。
“您好女士,歡迎光臨卡麗思酒店。”
言嘉卉隔着墨鏡看了他一眼,聲音平靜冷淡。
“我來找人,在大廳等一下就好。”
服務生想要去接行李箱的手一頓,可随後,依舊笑得春風和煦。
“好的,您這邊請。”
坐在大廳待客區的沙發上,言嘉卉神情凝重。
她是半個月前得知林蔚出事的消息的。
是林蔚的律師最先聯系她的。
即便是到這一秒鐘,她依舊不敢相信,林蔚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嘉卉?”
“累不累?”
低沉的男聲在頭頂響起,言嘉卉擡頭看過去。
見到來人,她打量了幾秒鐘。眼前的人臉和照片上的逐漸重合之後她才緩緩搖頭。
“還好。”
葉離很自然的拉過言嘉卉手邊的行李箱,“房間已經用我的名字開好了,先上去再說。”
頂樓的套房,葉離刷卡按了電梯。
電梯裡,他偏頭看她,眼底的情緒複雜。
對于言嘉卉,他其實并沒有那麼熟悉。不過,作為林蔚生前最好的朋友,他也是唯一知道她存在的人。
所以,言嘉卉這次回國,也隻聯系了他。
實際上,如果不是自己多年沒回來過,存在着太多的不确定,她甚至不想聯系任何人。
她現在不得不相信葉離,隻是因為,林蔚相信他。
刷卡推門,葉離朝言嘉卉揚了揚下巴。
“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