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裡縮着,充滿罪惡感的同時又不願意真正做些什麼。
我就是這樣的人。
在姐姐家也沒幫着她什麼,反而是拖累。
明明感覺還沒有過多久,我又要再走進一個新的地方了。
下雨時,蒲蕤熹她們是在我們旁邊的屋子裡訓練的,每天隻聞其聲不見其人,隻有很少的時候,她們一群人才會過來看我們跳的怎麼樣了,和别人不同的是,她總是遠遠的看着。
目光注射其實有如實質,可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望着誰。
人總不能自作多情吧。
沒下雨的時候操場的一角就成了我們的訓練場地,圍牆邊接連着栽了兩棵石榴樹。
樹枝與葉在秋天涼絲絲的風裡搖晃着,順帶把她的琴聲送到我的耳邊。
快要聽不見舞蹈的配樂,總是想循聲望去,看這個人此時是不是被攪擾到。
晚自習下的鈴聲一響,我們從有序突然混亂,大家着急的收拾着東西跑回去搶洗澡順序。
夜晚石榴樹旁的燈被點亮了,暖黃色的燈光下正是她站立的地方,她就笑着朝我招手,笑着出聲:
“走嗎?”
就像是演練過千萬遍的台詞,怎樣聽都像是帶了一點深情。
然後就一起回去,她背着吉他的身影一下被拓印進我的腦海,要想留下她曾經出現的證據。風一吹,外套的衣擺揚起,跟電視劇裡一樣,怎麼看,前面那個人都是主角。
她又恢複了健談的能力,嘴巴開開合合都是趣事,說着什麼今天生物老師又被我們氣到了,說自己早上起床忘了自己是上鋪差點踩空,然後又講各個名人的八卦.......
總是說不完的新鮮事。
第二天又開始上課打瞌睡發呆,尤其是數學課,能整整發呆一節課;下課又鬧杜鳴悠,生生把她從不耐煩變成兩個人哈哈大笑。或者是轉過來背靠着牆和楊亦彬“胡說八道”,我閉着眼睛假寐,他們的話還是傳到我的耳朵裡。
楊亦彬說:“你們那個啥排好了沒?”
她說:“還行吧,快好了。怎麼,這麼期待?這是要看誰啊。”
楊亦彬又說:“還能看誰呢?當然是看大美女你,行了吧?”
她說:“行呗,勉勉強強。”
能聽出是玩笑話,可這樣聽着不自在也是真的。
晚上照樣去排練,要一起排一遍了。
靠在乒乓台上看着一個一個走來的人,她在我的身邊蓦地出聲:“待會兒看你表現哦~”
我把頭往聲音的來源處轉去,剛好鼻尖碰上她揚起來的短發,看着她不知道望着前面走來的哪一個人。
本來還算平靜的心情就被驚擾了,我有些緊張起來。
因為她會看着我。
跳着的時候原以為會很難熬過,雖然在我的感官感受來确實這短短的幾十秒被無限拉長了,但确實又到了盡頭。
我就想啊,我這個動作是不是标準呢?我的五官沒有亂飛吧?應該還不錯吧?其他人沒有我好吧?她會怎樣看我呢?
想法焦慮滿天飛了,我還得跳下去。
沒有銜接,我做完最後一個動作的瞬間她就上場了,一如既往是帶着笑走上來,都來不及通過她的表情細想我的表現是怎樣,就和她擦肩而過了。
錯過不要緊,我還是可以在擡頭的時候看她彈吉他的樣子。
沒有什麼特别,和我看見的其他彈吉他的人一樣。
又似乎哪裡都不一樣。
我好像,變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