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前面的每一刻,都不會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
我隻能說,我很後悔在那個時期裡看了一眼周庚白,終究故事裡的“一眼誤終身”,與我的“一眼誤終生”不同啊。
看着周庚白的時候總是有很多瞬間讓我覺得他察覺到了我的目光,如果在某一瞬,他回望過來,我們就會彼此一起走過,可是早有說過,時間永遠不會再來一次。
周庚白不上課的時候常常四處周遊,逗逗這個,惹惹那個,看起來很好說話。他遊到我這裡時與他甚至還能偶爾打鬧,經常是他惹我一句,我嘲他一句,也算是有來有回。他和蒲蕤熹也是這樣。似乎他對所有人都一樣,沒有什麼特别。
除了她的同桌。
楊羽甯很幸運,于我而言。她占據了周庚白身邊的座位,而我當時,沒有勇氣坐下去。她是個很容易就害羞的姑娘,也很可愛。周庚白老是逗得她不好意思的笑。每每這時,我的嫉妒又開始漫無邊際的滋長。
我一直覺得語言是很平淡的東西,那些我想要表達出來的場景都沒有辦法複刻。比如周庚白和楊羽甯。
可是蒲蕤熹一直對字詞間的組合十分熱衷。
這或許昭示了我們的結局。
她說她堅信文字的力量,可是這些力量最終也沒有讓我們牽連起來。
半期也過了。
蒲蕤熹還是那個樣子。
杜鳴悠變得更好了。
周庚白也和往常一樣。
隻有我,陡然下跌。
他們所有人都在我的前面,赤裸裸的注視着我。
如芒在背?如鲠在喉?我快要喘不過氣了。那些被折碎的驕傲散落一地,在一室的熱鬧裡突兀可憐。然而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分享我的痛苦。我開始每天熬夜到很晚,幾乎和杜鳴悠在同一個時間點睡下。
淩晨一點,一切都歸于寂靜的時候。這個地方,一整棟樓,在其他地方,還有很多棟樓,還有許多遲遲不肯熄滅的燈光。
很多人都在努力着,我做的,完全不值一提。
蒲蕤熹也會開台燈到很晚,與我們大部分人不同,她有自己的寶貝——一本本課外書。前一天我瞄到的是一本《夢遊症》,第二天就變成《屍案檢查科》,不僅是晚上,自習課上她也看的津津有味。上課的時候她總是走神,望着窗子外面那棵老樹長久的發呆,老師們也不管她。她一直在這個班裡擁有特權,卻不自知。嫉妒得令人發狂。不敢想象如果自己這樣做下去會發生什麼,我隻能在每一次想要走神的時候強行把自己的思緒拉回來,努力完成老師布置的所有作業,花很多時間來記憶那些單詞,最終并沒有什麼效果。
付出努力,真的會成功嗎?
也許會,有杜鳴悠的例子;也許又不會,以我作為例子。
我不想讓蒲蕤熹瞧不起我,更不想周庚白看不見我。
現在,我們都不再是小孩子,要做選擇,要承擔後果,那個時候的小心思,如今,既是奢侈品,又讓人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