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現實中的一切并沒有那樣豐富的感情,我隻會位書裡熒幕的故事共情。
我一直這樣以為。
實際上後來證明,這個人,趙星晗,在相當一段時間裡成為了我的例外。
那些能夠攪動我成為例外的東西,那樣少,那樣讓人心動。(1018)
(二)趙星晗
最值得回味的當然是夏天,聽起來就惹人遐思。
如果把零星的所有時間都算上的話,我們一起度過了兩個夏天。
她在第一個夏天對我說:“這個季節星星布滿整片天空,我還是能一眼找到你。”
可能曾經,我就是這樣心動,于是我開始喜歡自己的名字。
第二個夏天裡她悄悄在日記裡寫:“所有看起來漫不經心的字句,都是我俗不可耐的表白。”
清楚的記憶,裡面清晰的一個人,離開了。
我的生活裡,走了一個那樣喜歡我的人。突然深感無力與後悔。
我逐漸像她那樣說話,然後一天天更想這個人。再也沒有誰會在一整個夏天裡堅決穿着藍色的衣裳笑吟吟的出現在我面前,問我哪個味的檸檬水更好喝。
月考之後就是夏天。夏天,我的行李箱裝滿白色短袖,它們便宜實惠,并且不會帶上個人風格。也因此,我可以把我姐不穿了的衣服留下來,作為我的新衣服。所以一整個夏天裡,我總是白色的。雖然我喜歡粉色。
我以為隻有我一個人會在整整一個季節穿着同樣的顔色,然而我失算了。她是藍色的,各種各樣的藍色。有時候是晴空的天藍,有時候又是夜晚的深藍,還有低調的靛藍色。
很酷的顔色,那時我想。
美術老師說藍色是冷色調的,blue也是憂郁,可是她的身邊總是熱鬧的,她也總是被人環繞着。偶爾,她們成群的,從我身邊路過的時候,好像站在樹蔭底下的我也被照亮了。
月考後重新安排位置,二中一直以來的風格——按照成績選位置,沒有人來和我一起坐,最後還是楊亦彬過來。
他說,來呗,又是我倆。
我說,來呗,還是我倆。
她的身邊是宿舍的另一個女生,嘴角微微上揚,小小的,每天早上六點起床,十二點準時睡覺,話很少,但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她們玩笑說:小小的身體,大大的能量。
明明是内斂話少的人,和蒲蕤熹坐在一起,就總是有很多話要講。她們講着人生,講着看過的書。我坐在她們後面,聽着我從未了解過的東西。
這是她們的世界。而我是偷窺者。
我看着她們說着說着就哭了、笑了,說着說着鬧起來,說着說着開始讨論那些我解不開的題目......
除了我,楊亦彬也一樣聽着。
那時候,我既佩服又讨厭着她,可是她并不知道。她隻是把我當作一個無感的普通同學,甚至,不如普通同學。
在教室的另一方,有另外一個人,同樣被我注視着。
唇紅齒白,是蒲蕤熹後來在我面前拿來形容他的。
周庚白,周庚白,我常常一個人默念他的名字。
那個同樣,常在榜上的周庚白。平常簡單的寸頭,眼睛那樣亮,好像有許多生動的事在他的眼睛裡閃動。坐在這裡,他的側臉與笑意,好像一并随着陽光盛給了我。
這是年少的我,第一次關注這樣着一個人。(1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