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這二愣子終于反應過來了。
郭嘉趕緊點點頭。
司馬懿回想起郭嘉跳躍翻身的動作,和記憶裡的如出一轍,猶豫了幾秒,還是大膽提出一個看似很荒唐的問題。
“那,你是佳佳嗎?”
郭嘉沒想到司馬懿會問的這麼直接,愣了半刻,才點點頭。
得到郭嘉肯定回複,司馬懿激動不已,抓着郭嘉就攬入懷中:“這一年你到底去哪裡了,也不來夢中找我。自從貞侯祠之後,每隔一月,我都會去洛水邊找你好久好久……”
行了别肉麻了。
郭嘉将兔爪一伸,按在司馬懿嘴上。
“好了不說話了。”司馬懿嘴角向下一抿,眼睛略微酸澀,“回來就好。”
由于之前被扯下面紗,司馬懿不知自己會不會受染,便主動将自己關在房内,通過小窗将事務折章分配給手下之人。
這一切本身沒有問題,但奈何司馬懿給出對策反應實在太快。
快到連郭嘉都覺得,司馬懿是故意要去招惹那個大漢,特意找個理由偷懶的。
被失而複得之喜沖昏頭腦,司馬懿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開始賦閑宅家生活。
郭嘉好生無奈,想開口數落卻又不知該如何數落。
如今已經與司馬懿相認,最要緊的就是把自己知道的信息變相傳遞給司馬懿,改變司馬懿的人生軌迹。
可是眼下自己一不能說話,二不能托夢,又該怎麼辦呢?
看着郭嘉略顯埋汰的眼神,司馬懿猜出大概意思:“就這你還怨我不努力,去年我可幾乎是全年無休。”
“全年無休?”郭嘉撓撓兔耳,便是懷疑。
“對呀,我隻有在辦事的時候才不會想起你,所以我就拼命地幹拼命地幹。”司馬懿半哄半騙,弄得郭嘉半信半疑。
司馬懿笑着笑着,忽然心口一絞,面色猙獰。
你怎麼了?
郭嘉不明所以,剛想去幫忙,卻見司馬懿用顫抖的手,從袖中取出一個瓷瓶,服下一粒藥丸。
“沒事,不打緊,反正從楊修那坑來一年半的量。”
郭嘉腦海中萌生出另一種“改扶曹植為世子”的解法,不過很快就被否決。
曹植向來随性風流,恐怕無心理會政事。若是不能壓制手下人,難免不會出現第二個位高權重的“司馬懿”。
望着司馬懿的可憐樣子,郭嘉内心稍許矛盾,先是蓄力跳上椅子,再借助椅子的力量躍至桌前,用爪子蘸了蘸墨水。
歪歪扭扭寫下“身退”兩字。
司馬懿拿着竹片上墨迹研究了半天,才認出是功成身退的“身退”二字。
“你在說我?”
郭嘉點點頭。
“為什麼啊?”司馬懿有些好奇,這不像是郭嘉的風格。
接下來,無論郭嘉如何提示,司馬懿都同犯了傻一般。沒有了心靈感應,一人一兔的溝通額外費力。
雞同鴨講,鴨同雞講。郭嘉解釋了半天,既累又煩,見司馬懿還是沒有理解,氣得在心裡直罵榆木疙瘩。
不知道司馬懿是真傻還是裝傻,郭嘉有些乏了,直接往司馬懿腦瓜上猛敲兩下,賭着氣就窩回床上睡覺。
司馬懿費将近半天時間去研究郭嘉的“兔形文字”,結果什麼都沒有弄明白。見郭嘉又氣鼓鼓不理自己,心中也有些小脾氣,也不想再理會。
結果一掀被子,隻見郭嘉仰面朝天躺在裡邊,四肢攤開成一個“大字”,以一己之軀霸占了大半個床位。
“郭奉孝,真霸道啊你!”
司馬懿直接将兔子挪到一邊,正想躺下時,郭嘉又滾了回來,攔住床位,不讓司馬懿上床。
“你和我生什麼氣啊。”
見郭嘉用呲牙趕自己,司馬懿覺得自己無辜至極。
你丫分明是故意的!
郭嘉絕不相信以司馬懿的覺悟,以及他那浮想聯翩的能力,會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行吧行吧,你是尊貴的祭酒大人,你獨享大床。我是卑微的小小主簿,我打地鋪。”司馬懿嘴裡嘀咕着,手裡卻勤快地開始鋪床。
可畢竟是自己的兔主子,自己不寵着還有誰會寵。
司馬懿已經鋪好地鋪,将臉一湊,見郭嘉小臉氣鼓鼓的模樣。
“還氣着呢?一天講不清就講兩天,兩天不行就三天,反正我這幾天也不出門,你一隻兔子也沒什麼事,就慢慢同我講呗,我總能明白的。”
郭嘉不理會,用嘴拉扯好被角,閉眼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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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
郭嘉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躺在床上時,郭嘉又重新回想了番司馬懿睡前的話,覺得司馬懿确實不像在故意裝傻。
不得不說,司馬懿有時候脾氣還是挺好的。
怪隻怪司馬懿平時太喜歡開玩笑了,弄得郭嘉時常分不清司馬懿嘴裡哪句真哪句假。
想到這時,郭嘉腹中的怨氣也全消了。
怒氣一消,肚子就餓了。
郭嘉往四周找尋,屋裡沒什麼吃的,隻有櫃頂的幹草條。
民以食為天!
郭嘉本是可以想辦法夠到的,但司馬懿怕被老鼠啃食,特意在幹草外加了個鐵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