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聽見人群中高喊着她的化名,掀起一陣又一陣的歡呼。
李月息隻覺得耳邊嗡嗡直響,這群學生不知道是愚蠢還是遲鈍,要麼就是操控傀儡的人對學生的刻闆印象實在嚴重,
學生們在學校裡學瘋了,天天浮想聯翩,什麼亂七八糟的都能想。
在教學樓底的另一側,爬山虎爬滿牆壁,萬千葉片無風自動,猶如手掌遮出一大片陰影,掩蓋住了牆縫裡滲出的黑紅色黏液。
“鋆哥哥,你看新來的轉學生,真是嚣張。”一位女生掐着嗓音撒嬌着,頗為秀麗的面容卻被各種名貴化妝品胡亂地塗抹成一張醜陋的面孔。
随着她表情的崩壞,厚厚的粉底一如假面,龜裂剝落。
盛裝打扮的伊舞本還扮演着一位懷春的少女。
沉浸在自己暗戀的人主動約自己,夢中情人會帶着自己到無人的角落進行一些親密的交流的美夢中。
卻沒想到被領到這個逼仄的地方,還被心上人質問,她應當心裡郁悶不爽。
“是你讓靖狂去找她的?”瞿鋆沉聲問道,他握緊拳頭,關節發白,作為學生會會長的他最看不慣這些卑劣的手段,語氣生硬冰冷。
一雙劍眉下是一對的丹鳳眼,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英挺的鼻梁,紅潤的嘴唇,白皙的皮膚因薄怒而微紅。
睫毛輕輕顫動着,那剔透的深棕色眼眸像是最純淨的琥珀,瞳孔深處流轉着璀璨的鎏金,眼裡隐隐含着怒氣。
“我隻是想教訓她一下。”話語間,她輕笑了一聲,嘴唇上的口紅如血般。
“再說,校長和靖老爺也是同意的。”
“真沒想到她這麼厲害,靖狂都不是她的對手,誰叫學院裡整天傳這個新來的轉校生文武雙全,天賦極佳,是非常好的合作對象。”
“連負責人都對她産生了好奇。”
就像是被下了降頭一樣。
雖然老師說全體迎接是校長的決定,學院裡這種關系戶也确實屢見不鮮,可大家明明連那個李月息什麼來頭和底細都不知道,就一個個趕上去奉承。
她的第六感告訴她,事情絕對沒有表面看上去那樣簡單。
她總歸是看不太順眼。
一場小小的試探罷了,誰能料到靖狂這空有蠻力的笨家夥竟然輸了呢?
“下不為例,這樣欠缺考慮的莽撞行為太過于危險,一旦出現意外,後果你我都承擔不起。”
“等下你和我一起,去找負責人領罰,我會轉告校長和靖老爺,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徒增麻煩的事。”
伊舞的笑容幾乎要維持不住,她咬牙問:“我做什麼,還輪不到鋆哥哥您來管吧?”
“你想做什麼是你的自由,但請你不要影響到其他人,更不要生出害人的心思。”
“既然是負責人看中的合作對象,應該拉攏才對行,你的擅作主張會給我們惹很大的麻煩。”
瞿鋆嚴厲地說着,語罷丢下伊舞走向了教學樓内,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伊舞怪異扭曲的動作。
“鋆哥哥,我知道錯啦。”伊舞咬緊貝齒,如同調情般嗔怒道。
“不要走這麼快,等等我嘛~”
嘴上的嗔怪一句接着一句,可她卻緊跟着瞿鋆身影追上去,而是直直地站在原地,等瞿鋆走遠之後,收起了那副為愛癡狂的表情,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明所以的怪異笑容。
“呵,要不是看你還有點利用價值,我才懶得和你在這演戲。”
她纖長的指尖忽的化作利爪,連着血肉挖下臉上粘膩的化妝品。
為利而行,她不覺得有什麼錯。
“呵,都是一條船上的壞東西,裝什麼好人。”
直到她的面目血肉模糊,才盯着手心裡的髒泥,嫌棄地獰笑道:“你的身體,用起來還真是麻煩。”
“看來得重新換一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