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
窩裡橫的玩意罷了。
李月息想着,她嗅到對方身上濃重的鬼氣,下意識朝着聲音看去。
不一會兒,擁堵的人群便自動向兩側分開,像是被劈開的海浪,對來者避之不及。
一個高大的男子走了出來,他衣領前的銀扣已然鏽蝕成紅色。
高鼻子、薄嘴唇,烏木般的黑色瞳孔中帶着十足的嚣張,虹膜邊緣透着不祥的灰白。
乍一看倒是放蕩不羁,俊美異常。
如果忽視掉他領口露出的、布滿青紫色血管的皮膚的話。
強壯的體魄一看就是長期練武的碩果,但詭異的是每塊肌肉都在微弱地躊躇,男子的皮膚看上去卻異常的白皙,似乎是自出生起就被某些不大幹淨的東西纏上,帶着幾分病弱之感。
“天呐!真是他啊!”人堆裡發出一陣又一陣地尖叫,總有花癡的女孩會為他俊美的外表買單。
即使她們已經被操控,開始七竅流血。
“他不會是來找茬的吧。”
“我看估計就是。”說話者的牙齒突然脫落,捂着嘴說不出話來。
李月息挑了挑眉,銀鍊上的骨鈴發出隻有她能夠聽見的刺耳鳴響。她想這學院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暗暗地又把莫裡那個不靠譜的罵了幾遍。
到底是被豬油蒙了心,還是爛泥遮了眼睛,人界尋常校園裡的學生中難道真的會有人喜歡這種貨色。
她眯了眯眼,看見攀在靖狂身上的數十條怨鬼手臂,思索着,心想完成探查之後一定要馬上離開。
或者直接摧毀這裡。
“喂,我跟你說話呢。”靖狂看了看眼前的女孩,瞥見她眼中明晃晃的厭惡,見她又不回答自己的問話,感到被拂了面子,有些不太高興。
事實上,他本是不想來的,是那個叫伊舞的讨厭女人跟他打賭,看看這個轉校生是否是由校長親自迎接。
結果是他輸了。願賭服輸,他隻好聽伊舞的,來稍微“教訓”一下這個眼前這個趾高氣昂的女同學。
反正最近閑着沒事又手癢。
他揚了揚手臂,關節發出錯位的咔哒聲,卻又很快恢複如初,沒有引起在意。
不過靖狂仔細想了想,發覺最近伊舞也十分不對勁。
靖狂記不起從什麼時候開始,伊舞瘋狂地喜愛上了化妝,也不講求适度,而是每天将自己化成個大花貓。
前幾天,他的頭劇烈的疼痛,像是有電鑽撬開了他的天靈蓋,将裡面的腦漿攪成了一團漿糊,等他清醒過來,和伊舞的賭局就已經迷迷糊糊地定下。
這不是第一次了,他甚至已經習以為常。
就像是腦子裡被人塞進來一段不屬于他的回憶,又有一段記憶被徹底抹掉。
伊舞以前不是最讨厭那些油膩膩的護膚品、化妝品,成天嚷着自己天生麗質難自棄麼?
“我們打一架怎麼樣?”靖狂昂着頭,蔑視地看着李月息說。
“嗯?”李月息對靖狂的不自量力有些驚訝,“你,跟我打?”
雖然靖狂不清楚她的身份,年少輕狂的魯莽情有可原,但在她學習的人界禮儀中,她還從未見過一個男孩子沒禮貌到主動請女孩來打一架。
真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