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各有死傷,近乎勢均力敵,好在對方的箭已經用完,最險的也隻命中了車的橫梁。
對方不知道是沖着若明還是燕王來的,領頭人見事态緊急,直沖馬車的馬刺去,想讓馬受驚帶動馬車跑走。
徐歸雙手握劍下劈,和那人的槍僵持在一起,兩人臉上都濺了鮮血,死死地盯着對方,手上亦不敢脫力。
說時遲那時快,馬車中飛出一把匕首,紮進了那人的小臂。徐歸趁他一時脫力,将人擊倒在地,雪鴻橫在他的脖頸。
谷由禮探出頭道:“沒事吧?”
徐歸擡袖抹了把汗,道:“沒事,謝王爺出手相助。”
原來你還會用匕首。
被一隻寬大的手按在座位上的若明若有所思地看着谷由禮扔出的那把匕首。
和孫大娘的暗樁裡那些人一樣。
孫大娘神情嚴肅地走過來,彎腰掀開這人的面具,眉毛抽搐了一下:“怎麼會是你們?我還以為是……”
馬車上聽不清孫大娘在說什麼,隻能看到她彎腰的動作。若明沒來得及問,谷由禮便一副輕浮的口吻道:“哎,孫大娘,你沒受傷吧?”
孫大娘甚至不想看他一眼:“小公子怎麼樣了?”
“我沒事。”若明道。
“孫大娘,你知道的,我的命比你的重要,我不可能優先保護你。”谷由禮帶着調侃的語氣,卻像是沒話找話說。
孫大娘終于看向了這位燕王殿下,但目光還是淡漠的。至少在徐歸看來,不像之前每次看向若明的眼神那樣充滿關懷和擔憂。
“要殺要剮給個痛快,把我晾這裡算怎麼回事?”被摘了面具的人咬牙切齒道。
谷由禮一哂:“你二位認識啊?孫大娘,介紹一下嗎?”
孫大娘依舊不理會谷由禮,對那人說:“甘澈,我們同是大人救下的,多年不見,你們為什麼要和我們為敵?”
甘澈仰頭一笑:“我們沒有和你們為敵。你我都知道的那個秘密,我會保守。但如今賊子亂臣當道,難道不該被推翻嗎?”
燕王的笑容凝滞在臉上,他仿佛有一瞬間的茫然。
“你什麼意思?”
甘澈呸了一口,兇道:“還能有什麼意思,你和你那皇帝哥哥都該死!”
燕王竟然沒有馬上動怒,隻是歎了口氣。
孫大娘突然良心發現似的,終于看他有點可憐,幾乎是安慰道:“他說的,你不必在意,是你理解錯了。”
燕王看向孫大娘的目光裡出現了欣喜。
孫大娘卻突然話鋒一轉,道:“這人,我要了,你不能殺。”
谷由禮沉吟片刻,語速極慢道:“好啊,條件呢?我來可不是為了和你叙舊。”
孫大娘道:“我保證沒有下一次的刺殺,以及,告訴你當年平王的事。”
“好,成交,”谷由禮爽快地同意了,又忍不住問道,“……即使差點傷到你和若明,你也不殺了他嗎?”
“畢竟他相當于我的兄弟。沒有誰像你們一樣,手足之間卻要下死手!”
谷由禮聞言怔愣,想到當年和平王一起征戰的時光,心髒開始悶悶地疼。
孫大娘讓幾人先行離開。叫來一名不知剛剛躲在哪兒的少年,說道:“派人來,帶甘副統領和這些兄弟姐妹們回去治傷。還有,不管用什麼手段,留他命在,問清這件事的始末,以及甘副統領這批人這幾年的動向。不能讓他們走出醫室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