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踩住若明的肩膀,指着自己的頭說:“老子我現在頭還疼着,就是被你們倆雜種害的!你說我怎麼揍你比較解氣!”
畢竟是徐大哥和我一起綁了他,丢在雜物間的。
若明對着胖子的質問感到一點心虛。
但睜眼看到自己的處境,更多的是屈辱和憤怒。
吃了一嘴的沙子,若明匍匐在地上,對自己的弱小和無力感到一陣絕望。
“對了,趕緊告訴我,另外那人在哪?”
若明勉強轉過頭去,看着朝南的小路,和揚起的蒙了眼的塵土,心中翻來覆去地念叨:
“那首領怎麼認出我啊……”
“徐大哥,你什麼時候來救我……”
“算了,别來了,别再次看見我難堪的樣子。”
“徐大哥……算了,别來了,萬一你也被報複了怎麼辦?”
就在這時,徐歸帶着谷由禮走了過來。
“這些通緝令都是怎麼回事?”谷由禮指着南橋驿站牌子上被撕了一半的紙,怒氣直沖腦門,語調瞬間擡高。
人像已經被撕了,但是人名卻還在——谷若明。甚至通緝令上還特意說了,是平王府的小侯爺。
“草民也不知,”徐歸低頭斟酌着說,“前幾日王……往那個小侯爺府的方向突然就被封了,回春醫館也被封了,像是要……殺了小侯爺。”
谷由禮嗤笑一聲:“什麼人膽敢壞我的事?待我抓到他們,一個也不輕饒!”
“咦,這位是李大人吧?”谷由禮看到這邊,絞盡腦汁,終于從腦子裡翻出了這胖子的身份,“這是怎麼了?”
胖子趕緊行禮道:“見過王爺,小的在教訓一個刁民。”
胖子觑着谷由禮臉色,戰戰兢兢地收了踩着若明的腳,一時沒敢擡眼,沒發現徐歸就是他要找的另外一個人。
若明一時吃痛,勉強爬起來,和徐歸對視,互相看到了對方眼底的焦急和擔心。
谷由禮一看,這小孩年紀不大,眼熟得很,在船上好像才見過,問道:“這刁民犯了什麼事啊?”
胖子不敢隐瞞,把這件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省去這件事的發生地點,隻說是“某次坐船的時候”,希望燕王能主持一下公道。
那燕王也不負他期望,聞言道:“看着年紀不大,膽子倒是不小,是該移交你們這兒的官府,好好管教管教。”
說罷,令身邊的随從抓了若明帶走。
徐歸驚道:“且慢!”
“且慢!”
另外一個方向發出的聲音和徐歸的聲音幾乎重合了。
“孫大娘!”
若明無法将四肢從燕王随從手裡掙脫,于是扯着嗓子喊。
沒想到那個養大了李四娘的首領真是孫大娘,若明想。
更沒想到的是,燕王好像認識孫大娘。
隻見得燕王凝視着孫大娘,一揮手,要随從們放開若明,抱拳道:“這莫不是當年妙手回春的軍醫孫氏?”
“好久不見。”孫大娘既不行禮也不奉承,語氣甚至是冰冷的,像是關系不好的熟人。
“我此次來也不是為了叙舊。我是奉了聖上之命,來接平王兄的兒子回開平城。”
燕王一字一頓地說。
他的嗓音渾厚有力,又帶着一點笑意。
“這孩子,難道你認識?你要是對我态度好一點,我也不是不能行個方便,放了他。”
“如果我說,他就是平王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