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男生對他譏諷的嘲笑聲,仇钰臉頰上快速一抹紅,又羞又惱,咬緊了下唇,着急道:“他胡說,我明明天天都洗澡……”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男生們氣急敗壞的咒罵聲給打斷了。
這其中,屬朱德佑叫喚得最為凄慘,連搭在他肩頭上的手都收了回去。
“我去,衣服都濕了。”
“媽的,是誰要找死?”
“……”
仇钰循聲擡起頭,這才注意到一輛自行車從他們的身邊行過,車輪剛好壓過地上的水灘,泥濘的水點濺落在其他幾個男生的身上。
因為他站在了朱德佑的身側,朱德佑又生得比他壯了不少,剛好幫他擋了下來。
“仇钰。”
青年的聲音帶着一種獨特的清冷,帶着特有的磁性,沒有一絲雜質,既好聽又充滿辨識度。
仇钰下意識看了過去,季祎桉修長的腿撐在地上,他一手撐着傘,另外一隻手上拿着一把嶄新的雨傘,伸到了他的面前。
清冷的微風淡化了季祎桉五官的柔和,愈發顯得陰翳,肌膚白得病态,像是許久都沒有吸食過血液的妖精。
閃電快速劃過天空,微弱的光芒落在季祎桉的側臉上,更為陰森可怖。
他一眼就認出來那雨傘是從學校的超市裡買的,之前丢傘的雨天他也有想過去超市裡買一把新的雨傘,但是隻看了一眼雨傘的價格,他就立馬放棄了這個念頭。
他甯可淋雨回去,也不願意花五六十買一把傘。
可曾經他不舍得買給自己的傘,現在正握在季祎桉骨節分明的手上。
朱德佑忙着拍打着褲子上的泥點,同時也注意到了騎在自行車上的季祎桉。
他眼裡燃燒着怒火,咬牙切齒道:“季祎桉,今天的教訓還不夠是吧?”
“馬路那麼寬,你就非要騎這邊是吧?”
季祎桉沒有看向朱德佑,目光直直地落在了仇钰的身上。
仇钰被季祎桉盯得全身發毛,下意識移開了視線,根本不敢和季祎桉對視。
季祎桉是來向他炫耀自己有買傘的錢、嘲笑他沒有,還是來為今天中午的事情找他算賬的?
仇钰臉色越來越白,耳邊轟鳴的雷聲壓垮了他心理防線,餘光瞟到了行駛過來、停在了站牌前的公共汽車,他想都沒想,托住身後的書包,像是小兔子,牟足勁的跑上了車。
雨中的季祎桉臉色白得越來越病态,直到公共汽車徹底消失在雨霧中,他這才緩緩地收回視線。
“呵……”
一旁傳來的嗤笑聲吸引了季祎桉的注意,他微微側眸過來,便看到校服濺滿泥點的朱德佑氣不過的諷刺道:
“真沒有想到,我們的大學霸還是那個笨蛋墊底王的舔狗,真是稀……”
他話還沒有說完,卻見一向不會對他們冷嘲熱諷有任何反應的季祎桉翻下車。
被季祎桉扔掉的自行車摔在了水灘中。
朱德佑看着雨中向他們一步步逼近的季祎桉,明明他也約過不少架了,也有過一對多的情況,但還從來都沒有一次,還沒有開始打就讓他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吞咽了兩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