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渝看完題幹，又看了兩行答案：“你和它的建系方式不同而已，它的更簡便。”

他拿筆勾畫了幾下，程轲恍然大悟，拿崇拜的眼神望着陸渝：“好厲害！”

陸渝：“......”其實這隻是難度三顆星的簡單題。

前座的徐元：“啧，看這人也沒變啊，程轲還是這麼說話比較對勁。”

一個上午，程轲一反常态開始專心聽課，數學課上果不其然收獲了老班滾燙的眼神，宛如終于盼得孩子歸家的老父親。

下課後，老班邁着欣慰的步伐來到程轲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老師，當然，也可以問陸渝。”

“我就不追究你們兩個昨天晚修結束前跑哪兒去了。高中生就是應該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老班說完至理名句，慢悠悠地走了。

徐元自個咂摸出了個所以然，驚訝：“渝哥，原來你昨晚是拉程轲出去勸學了啊，我還以為你又溜出學校吃夜宵還不帶兄弟我。”

陸渝：“......”其實你後半句說對了。

他也不知道程轲怎麼睡了一覺就轉性了——也不能說轉性吧，睡了一覺，記憶區的學習能力就恢複了？

看來現代醫學對人腦的掌握度确實不夠高。

下午放學，陸渝沒着急去練球。

程轲一般會跟着去體育館看陸渝他們打球；偶爾程晔來看他，他就會回他在隔壁的家吃晚飯。

今天是計劃和陸渝一起去體育館的，但陸渝沒走，他也就沒動。

陸渝忍了一天，還是問了出口：“你......有部分記憶恢複了？”

“沒有啊。”程轲很坦誠地回答，猶豫片刻，又說，“你想問我為什麼開始聽課做作業嗎？”

陸渝手上轉着筆，“嗯”了一聲。

“好吧。”程轲耷拉下腦袋，有點像喪氣的小狗。他有些自暴自棄地說：“其實我很早就聽得懂課上講的内容了，但是感覺上課寫作業好累啊，還要考試，就假裝聽不懂了。”

筆尖落在桌面。陸渝沒料到劇情居然是這個發展，更想不到這樣的話有一天能從永挂年級第一的程轲口中聽到。

——失憶的前提暫且不論。

“可是，我覺得不能就這樣趕不上你啊。”程轲低聲說，盯着抽屜裡壘滿的書籍和卷子。

“所以我想，還是應該努力一點吧。”

他說話時内心很忐忑，但又覺得這番話抒情效果不錯，等了等，沒聽到陸渝回應，隻好悄悄用餘光瞥過去。

啊，陸渝好像沒什麼反應诶。

“早上那道題你會做嗎？”陸渝忽然問。

程轲：“......會？”隻是想随便找個理由聽陸渝講題而已。

陸渝扯動嘴角，終于沒忍住笑。程轲不明所以，擡起頭懵然看他。

陸渝伸手揉了揉程轲漆黑的發頂：“有點羨慕你了。”

純粹、一點幼稚、沒什麼煩惱、會把心裡所想都告訴你聽的程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