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什麼？”小羽伸着小胖手，指着荷塘邊上堆的蓮藕問。

“是蓮～藕～”江銜月一字一頓教她和阿植。

“白白，胖哦！”奈何小羽根本不願意學，哈哈笑着撸起袖子跟蓮藕比較，“它胖！我不！”

“圈圈少，你多！”阿植補充道，小手閑不住，要摸鐘五剛抛上岸的大魚。

大魚一擺尾巴，彈出老遠，阿植吓得摔個屁墩兒，“厲害！”他比着大拇指，沖江銜月傻笑。

“爹爹，想去！”小羽指指河水，伸開胳膊等鐘五抱她。

鐘五無奈，走過來趴到岸邊道：“水裡涼，等夏天讓娘親帶你遊水好不好？”

“我，不涼！”阿植也過來湊熱鬧，說着就往鐘五身上撲。

江銜月剛把小羽抱到懷裡，見狀吓了一跳，好在鐘五有力氣，穩穩接住他，闆着臉訓斥道：“胡鬧！掉水裡怎麼辦？”

“怎麼跟羅盤和沙漏似的！”虛驚一場，江銜月松下心神，捋着胸口平穩呼吸。

倆崽兒一個敢往井裡跳，一個勇猛紮泥堆，阿植真不愧跟它們稱兄道弟，這傻勁兒也不遑多讓。

“娘啊！”小羽有模有樣地拍她胸口，給她順氣，“娘親，不怕！我、我……”

小腦袋瓜實在想不出該說什麼，她急得直撓頭。

“不急啊寶貝，不急～娘親知道寶貝是要保護娘親，對不對？”江銜月一手拉着他的小手，一手摸摸她的小臉蛋，輕輕哄着。

“麼啊！”小羽猛點頭，照着江銜月的臉，使勁兒親，口水都流了三尺長。

江銜月愛得不行，心肝寶貝叫起來，照着她嫩呼呼的小臉，一連親好幾口，給小羽擦了口水後，又讓小羽給她擦臉蛋。

娘倆笑成一團。

鐘五翹起嘴角，拉着阿植的小手往水裡探探，問他，“涼不涼？”

“涼！”阿植傻笑，“陪爹爹！”

鐘五失笑，也不舍得再訓斥，把人放到岸邊，“乖乖的，去找娘親和妹妹，爹爹一會兒就上去啊！”

江銜月趕緊把人撈過去，哄着倆人在遠處跟羅盤和沙漏玩。

挖了幾根蓮藕，鐘五上岸，回去洗漱。

江銜月給婆婆和嫂子那裡各送去一根，平日裡處得好的幾家也都送了一根，還剩下一根，有六七節那麼長。

她清洗幹淨，一節摻着菜豌豆、蝦仁和胡蘿蔔、木耳，清炒一道荷塘月色。一節切成滾刀塊，加一把紅棗，炖排骨湯。一節切薄片，用姜末、細鹽和香醋麻油汁涼拌。一節切厚片，孔洞裡塞上糯米，與紅糖、冰糖、幹桂花一起炖煮，做成甜品。

幾道菜既好看又好吃，大大小小吃得開懷。倆小馬屁精還不忘沖江銜月翹大拇指，“娘，好吃，棒！”

江銜月又氣又笑，兩個小家夥，牙都沒幾個，就敢這樣信誓旦旦……要不是倆人加起來也才吃了不到半片桂花糯米蓮藕，她差點就信了呢。

一人給挖一勺芋頭泥，安撫好捧場的小寶貝們，江銜月問鐘五，“是不是可以收了？”

“吃肉肉！”阿植指着排骨湯。

“肉肉！”小羽一拍桌子，跟着她哥湊熱鬧。

“牙長出來了再吃肉肉！”鐘五一手一個，把兩寶拎到懷裡，先揪起口水兜給阿植擦擦嘴，又舀一勺湯喂給小羽，一邊回江銜月的話，“是該收了，明天我去跟掌櫃的說一聲，早半個月他就問，那會兒我看藕太嫩，挖出來太可惜。”

天氣暖，蓮藕五月裡就收過一次，後頭又間雜着種了些，如今八月剛過，又能收一茬。

江銜月端起山藥泥，舀些排骨湯進去拌好，坐到近前喂倆寶。

阿植和小羽你一口我一口吃過一輪，江銜月第三勺遞過去，兩隻小手同時指向抱着他們的鐘五，“爹吃！”

阿植沖他爹點頭，“好吃！吃！”

小羽排排坐分果果一樣，從自己到哥哥再到爹爹，一一指點過去，眼神示意娘親要公平。

江銜月忍俊不禁，把勺子遞到喂到鐘五嘴邊。

鐘五：“……”老婆喂飯是很好，但用寶貝們的勺子喂……他心裡是拒絕的。

倆寶望過來，水靈靈的眼睛一閃一閃，滿含期待。

鐘五瞥一眼勺子，上頭也不知沾了口水還是油花，亮晶晶的。他艱難地張開嘴，将沒什麼味道的山藥泥含進嘴裡，嚼都不嚼，囫囵吞下去。

“好厲害！”倆小馬屁精又開始日常驚歎……這一勺子他們要吃好久呢，爹爹一口就吃完，一下就咽了，真厲害！

“噗嗤！”江銜月沒憋住笑。倆小鬼頭還不知道，他爹嫌棄他倆的口水呢，剩飯剩菜吃是都吃了，不愛吃也是真的。

鐘五拍拍歡呼的倆寶，讓他們好好吃飯，又把幽深的目光投向江銜月。

江銜月收住笑，正色道：“乖乖吃飯，看爹爹多厲害，都不用哄的，你倆要不要向爹爹學習？”

“要！”兩寶終于安生下來，你一口我一口，認真吃起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