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陸氏和大伯母在,除了給兩個孩子喂奶,别的事兒江銜月一概不用操心。
有鐘五在,江銜月自己的事情她也不用怎麼上心。什麼時候吃飯,什麼時候喝湯,想吃什麼,能吃什麼,鐘五一清二楚。有些她想吃卻不能吃的東西,他也都想法子做了别的能讓她滿意的出來。
天氣熱,怕她長痱子,他三天兩頭給她換被褥。怕她躺麻了,隔一陣子就進來給她翻個面。唯獨不能洗澡這一項着實煩人。這點鐘五也有辦法,反正他有能把濕熱的手巾擰幹的腕力,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總體來說,江銜月雖是在坐月子,過得也算清爽舒坦,她預想的身上都臭了的情況并沒有發生。而且,炖湯補湯一天五頓地喝着,她身體恢複得挺快。
倆寶長得更快,出生時的紅皮不知何時已經褪去,現下長得白白胖胖,可可愛愛的。江銜月沒事兒就不錯眼盯着瞧,她總覺得自己眨眨眼,倆寶寶就要變個模樣。
陸氏笑道,“他們正長着,本來就一日一個模樣,你就是盯着瞧,也瞧不出個花兒來,反把自己累得眼酸。”
江銜月不嫌眼酸,她要快點好起來,要像她娘一樣把寶貝們的童年畫在紙上。
“你看她,還瞧不夠了!”大伯母也笑,又對江銜月說:“不用瞧,你小時候也長這樣,就是你愛哭愛鬧,不如他們兩個乖。”
“不會吧……”江銜月不信,“我娘說我小時候可乖了,從不鬧她。”
大伯母捂着肚子笑,“這倒是真的,你确實不鬧你娘,你光鬧你爹了……你剛出生那半年,你爹叫你折騰的,見天都頂個黑眼圈,你爹說你不安生睡覺,你二哥三哥還不信,想着一個小娃娃能鬧騰到哪去,自告奮勇要照顧你,你爹正想好好睡一覺,巴不得有人管你,結果你餓了尿了拉了要鬧,睡得不舒坦也要鬧,就是睡得舒坦,隔半個時辰也得鬧一場,必須有人抱着你悠一圈才能好……他倆這才知道不容易。”
還有這事兒?江銜月完全不記得,也沒人跟她說過。
江留青和鐘老金正在門外等着她們把孩子抱出去給他瞧,聽見這話,笑道:“倒也不全怪月兒,她娘說,是我沒日沒夜地抱着她瞎晃悠,習慣了,她才一時不搖晃就要哭。她一小就聰明,放搖籃裡搖着她都能覺出來,不肯依,必須要人抱着才能好好睡。
“我也愛逗她,有時候不分時候,反倒逗得她作息沒個準,白天黑夜颠過來,倒不回去。還是她娘身體好些了,慢慢給她養回來的。”
“我小時候這麼不乖?”江銜月挺費解。
“你也就不乖了那半年嘛!後來不都很乖!”
她們抱着孩子出去了,屋裡就剩下鐘五和江銜月兩人,鐘五坐在床邊,扶起江銜月,往她背後墊個枕頭,“爹說我小時候也很鬧人的……”他試圖安慰她。
江銜月似乎沒被安慰到,“你說真的?娘說你小時候可乖了,放搖籃裡你自己對小手就能玩半天,三哥四哥他們逗你你也不鬧!”
鐘五:“……”
他哪知道自己小時候乖不乖……
“或許咱們都是娘帶着乖,爹帶着鬧的孩子?”
“有道理!”江銜月放下這一茬,又問,“昨天怎麼了,我看娘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也沒怎麼,就是二嫂要給老六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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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鐘老金和江留青一人抱着一個娃,樂得眉開眼笑。
“小羽跟月兒小時候一模一樣。”江留青道,他看完小羽,又去看阿植,“阿植這眼睛倒是随了五郎,有精神。”
阿植是哥哥,小羽是妹妹,剛生那會兒江銜月還跟鐘五商量,要不要給孩子起個小名,結果過這麼長時間,兩個名字家裡人都念順了,小名的事兒也就不了了之。
江留青說完,阿植會意般眨眨眼,又打個小小的呵欠,很快睡去,眼睛閉上後,眼尾上挑的弧度跟鐘五全無二緻。
鐘老金點點頭,男娃像爹,女娃像娘,倆孩子醜不了。
他把阿植遞給陸氏,“睡着了,放床上讓他好好睡會兒吧。”又去接江留青手裡的小羽,“親家,我來抱!”
江留青笑呵呵轉個身,“我抱,我抱!放心,我早長記性了,可不會像晃悠月兒那樣晃悠小羽,是不是,小羽?”他彈個響舌逗小羽。
鐘老金:“……”他圍着江留青轉幾圈,實在搶不過來,隻好作罷。
沒一會兒,小羽也睡着,倆人這才戀戀不舍地把孩子交給大伯母,讓她抱進去好好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