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還衆口難調呢,更别說找對象了,尤其勝大嫂和芳兒倆人的要求不說背道而馳,隻能說基本沒什麼相幹,這樣的人她要認識,早就給芳兒說了。
芳兒是個很不錯的人呢,前段時候她身子還沒這麼笨重的時候,溜達着走到路邊,叫小石子絆了下,還是芳兒扶住她,又送她回來的。
“你當然認識!你是要自己猜還是要我直接告訴你?”鐘五拍拍她的髋骨,幫她換個姿勢坐着。
“我自己猜,我要是猜對你就再給我拿一塊西瓜。”江銜月往後挪挪,跟他打商量。
鐘五挺為難,拿走她手裡的西瓜,“可以,這塊就不要吃了。”她已經把中間那一點壤都啃完,既是提這個要求,恐怕一會兒就算猜不到,也一定要他給她拿,那這塊就少吃點吧。
他說着,三兩下啃幹淨剩下的部分,瓜皮放到一邊,投個溫毛巾給她敷肚皮,一邊聽她瞎猜。
“勝大嫂滿意的,鄭家人肯定就排除掉,别的人,能讓勝大嫂滿意的,不會是蔣應傑吧!”
這一茬年輕人裡也沒幾個沒說親的,出挑的幾個基本都有家有口。再往下就是鐘六他們那一茬,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跟芳兒還差點兒年歲,仔細算算,也就蔣應傑跟芳兒年歲相當。
一聽蔣應傑的名字,鐘五想起最初讓爹娘幫他去江家提親,就是因着他娘拿應傑試探他。如今聽她嘴裡喊這個名兒,不免有幾分醋,“你真能猜,就應傑那瘦胳膊細腿的,不說别人,老六都能把他揍一頓。”
江銜月挺奇怪,“我看他還行啊,你說他跟老六不相上下我信,不至于被老六打趴下吧!”
“你個傻妞,應傑也就人品不錯,要真是比劃,他也就跟鄭金柱一個水平,頂天了也就鄭石柱那樣……你都忘了,咱們建竈房那會兒,餘三說他不愛吃飯,不長個子了!他真的不愛吃飯,而且你瞧我一直在長吧,他就沒長,他十六的時候就那麼高,前年十七那麼高,去年十八也那麼高,今年都十九,眼看二十了,還是這麼高!”
江銜月的關注點一點不在這上頭,她很驚訝,“應傑十六就這麼高了呀!我也沒長個兒,去年我也十六,為啥我就沒這麼高呢。”
鐘五:“……”
是他沒說到點兒上,還是她沒聽到點兒上?
江銜月不僅驚訝,她還質疑,“你上回還跟柳昭明說,蔣應傑身手不差,我看他幹活也挺利索的,抛起磚頭來,能抛一丈高,還接連不斷,說不得他隻是瘦,不見得力氣小。”
她說着,發出羨慕的感歎。
鐘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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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間裡,大伯母也很驚訝,一邊逗着平安,一邊問陸氏,“親家母,他倆見天就這麼說閑話?”這扯着扯着都扯到哪去了。
陸氏失笑,“一直這樣,倆人都不是話多的,偏偏湊到一起就有說不完的話。”
而且老五那德行,平日裡不愛說不愛笑的,對着媳婦兒倒是什麼話都能說都會說都肯說,連人家閑磕牙的話都肯記着學給媳婦兒聽。
醋性也大,她就提了一回應傑,他算是跟人家杠上了,面上不顯,回回都跟他媳婦兒說人家這不好、那差勁兒,一點不見他大男人的肚量……
東間,鐘五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瞧你,越扯越遠,蔣家跟董家離得又不遠,蔣家嬸子正張羅着給應傑說親呢,要是有意思,早就去問了,哪會等到現在!快繼續猜!”
他試圖糾正話題導向,不過放低了聲音。他都能聽見西間的動靜,他們這邊的動靜大伯母和娘也能聽見吧。
“照你這麼說,那肯定不是芳草灘的喽!”江銜月也放低聲音,兩人說悄悄話一樣。
芳草灘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家家戶戶還都挺熟悉的,既然這個都不行,那肯定就就得往外找吧。
“我給你劃範圍,就在桃源裡,你往芳草灘以外找找。”
“是不是在白石橋?”江銜月機智地圈範圍。畢竟她也隻熟悉這兩個地方,别的村,離得近,她也很少過去,更别談認識什麼人。
鐘五點頭,“對,我們月兒真聰明!”獎勵親額頭。
“是不是陶叔家的?”
陶叔就是茶攤老闆,疼媳婦兒怕她燙傷在爐子上套鐵箍那個。江銜月和江濤賣莓莓山藥泥的時候,陶叔陶嬸兒還幫助過他們。
“不是。”鐘五搖頭。
“那是姜大夫家的?還是汪大夫家的?是醫館裡的哪個夥計?”
大夫向來受人敬重,要是在醫館有活計的,待得時間長,說不得就能學個一兩手,遇上有天賦些的,将來能成為大夫也說不準。便是功夫差點,或許勝大嫂也願意替芳兒尋摸。
“也不是。”鐘五依舊搖頭。
“那是飯館的賬房?”
是個年輕書生,長得挺俊,人也利落,就是力氣小,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或許符合芳兒的要求。
還是不對!
江銜月洩氣,腳蹭蹭鐘五小腿,“你先去給我拿西瓜,我慢慢想,肯定能猜中!”
鐘五不自在地咳了咳,倒也沒拒絕,起身去給她切西瓜。不過鑒于前頭給她限定兩次範圍,她中途又跑題一次,那西瓜也就點點大,他還特地把邊都旋下來吃掉,隻給她留兩小塊紅瓤。
江銜月不滿意,“那就這一丁點兒,加上前頭那點兒,我今兒個吃的都還不夠一塊!”
鐘五逮住那叭叭的小嘴親上去,好一會兒才道:“加上這塊,夠了!”
江銜月輕輕咬住他微厚的唇瓣,軟軟地咕哝道:“我再親你一下,再給我吃一塊好不好!”
鐘五很動心,但還是拒絕,“我後頭又種了一些,給你留好些個呢,等你把他們生下來,出了月子,你親一下,我給你吃一整,給你吃半個。”
“可我就想現在吃嘛!”等出月子,還要親你才能吃,那我也太不中用了……奈何江銜月也隻是心裡想想,嘴巴還是很軟,“孩子也想吃嘛!”
老婆吃鐘五都不能同意,孩子想吃還得經老婆的嘴巴和肚皮,那就更别想了。鐘五心如鐵石。
“親你兩下,好不好,五郎?夫君?相公?孩兒他爹?”
江銜月湊過去,親親抱抱,撒起嬌來沒個完,最後也不知應承鐘五什麼,鐘五闆着臉翹着嘴又去給她切兩片小紅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