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鐘五沒把這個事當作活幹,有空了就撿一堆,有空了就撿一堆,等慢慢地積少成多,石闆很快就夠了,他再慢慢往家裡弄,也沒用多少工夫。
現在兩人用心忙這個事,才發現很費工夫,兩人花了多半個時辰工夫才撿一車,這些加上之前鐘六撿的,大概也就隻夠鋪他的屋子。
要是這樣下去,他們忙活一天還抵不上租騾車的本錢。
大意了,鐘五拍拍腦門,但眼下也隻能同鐘六一起,将這一車拉回去。
他琢磨着明天就先不租車了,先把石頭撿夠數再說租車的事。
兩人剛到門口,正遇上要出門的鐘老金和鐘三。
鐘老金奇怪,“老六屋前頭的石頭也不差多少了,你們怎麼下這麼大本,還專門為這個租車?”
鐘五、鐘六說了原委,鐘老金樂得胡子都翹起來。他不會主動問兒子們要什麼孝敬,但兒子知道惦記着他們老兩口,他當然高興。
“你不懂裡頭的門道,你那屋裡鋪得好看是好看,但也沒少費功夫。我們屋裡鋪地闆,就不講究什麼好不好看了,圖個方便就行。既是今天租了騾車,咱就去南河下遊,那邊雖然偏,但背靠石頭村,離咱們也近,河灘上有他們篩下來的大石闆,一車就夠砌一間屋了……”
鐘老金說着,坐上騾車,帶着兒子們往南河下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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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氏在河邊洗衣裳回來,就看見正屋前頭摞着的大石闆,“這是哪來的?”
徐氏闆着臉不語,這樣的事怎麼也得鐘大牽頭才是,結果老五老六倒好,直接越過鐘大到公爹跟前賣好去了,真是不像話。
周氏有些不自在,今天鐘二被她打發到娘家幫忙去了。
鄭秋娘語氣微酸,對他們兄弟三哥不叫上鐘四頗有微詞,“三哥和五弟、六弟孝敬您和公爹呢。”
江銜月就将事情說了一遍,“隻是先前有這個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五郎就說先在六弟屋裡試試,看要費多大工夫,花多少時間,等有了省時省力的主意再叫上幾位哥哥一起給爹娘屋裡鋪。隻是回來的時候恰巧遇上爹和三哥……小石闆收拾起來太慢,還是爹給出的主意,讓去南河那邊拉大石闆。”
這邊正說着,那邊又拉回來一車,這次是鐘三和鐘五回來的。
鐘三交代趙穗兒,“先做飯吧,我們晌午不停事兒,下一趟回來吃了給爹他們捎過去。”
今天輪到趙穗兒做家務。
陸氏在晾衣裳,江銜月上前去接過鐘靜,讓她們去忙活。
匆匆忙忙的,到了晚上,鐘家兄弟幾個總算拉了十車石闆回來。鐘五和鐘六讓大家先吃飯,他們又去白石橋還騾車。
江銜月放心不下,去的時候趕車,回來的時候就得走着回,天還黑了。她夕食都沒心思吃,不停在院子裡轉悠,一會兒往門口看一眼。
陸氏看見了,悄悄指給鐘老金看,“去年三月十五,老五回來得晚,你也是這樣勾着頭看。”
鐘老金呵呵笑,“兒子踏實能幹,媳婦兒賢惠孝順,都是你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