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牛的事,江銜月生病的事,江生也聽他娘說過,當下也提起,向鐘五道謝,“昨天回來才知道,幸好你在,不然……”
“江二哥太客氣了。這事就是陌路人看見,也沒有不管的道理,更何況咱們本就相識呢。你們救我在先,若是我這個時候都不往跟前去,那才是不應該……至于買藥,那就更是湊巧……”
江生笑笑,“那也是你古道熱腸,熱心仗義。”
他對鐘五了解不多,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也讓他對這個人生出許多好奇,又聊起别的,“平時在家裡都做什麼?”
“忙時種田種地,閑時便往山上跑,采藥打獵,能做什麼做什麼,偶爾也下河打魚,隻是不如漁民和獵戶那樣精通,收獲往往要看運氣。”
江濤很是捧場,不愛聽人揭短的人這會兒反倒自己揭自己的短。
“鐘大哥,你可太謙虛了,你老虎都能打得,還有什麼打不得的。你還能種田種地,我連地都種得不怎麼好。”
因此老是被他老子罵,說照他這個幹法,再有十畝田也不夠他嚼用。
鐘五不驕不躁,話說得也很實在,“咱們才種幾年田地,多看多學,時間久了,自然就有經驗了。”
江留善不住點頭,又瞪了一眼自家的混小子,他是怪他種不好地嗎,他是怪他種不好地還不好好學,但凡他有鐘五一半耐性,他也不至于追着他罵。
江留青不時點頭附和……五郎不僅在自己面前謙虛恭謹,在同輩人面前也有理有度,說起話來頭頭是道。
他越看越滿意,恨不得他做自己的兒子才好。
江生看得牙酸。
之前他隻見過鐘五一次,對這個人不大了解,倒是回來之後沒少聽三叔跟四弟提起他,見他們把鐘五誇得跟朵花似的,他才有心問了幾句。
沒想到正主還沒如何呢,三叔和四弟倒是給人捧起場來了。
不過他作為江家人,自然清楚江家人的德性,從上到下,從老到小,都是看臉的。
現在他隻慶幸三叔和四弟是男人,若是小娘子,隻怕早被人迷得雲裡霧裡,連嫁妝都不要就跟着人跑了。
他想着,起身走到竈房門口,江銜月正好端着茶水出來。江生接過,朝她使了個眼色。
玉郎蹬蹬蹬跟在他身後。這一點上,他随了他四叔,誰長得好就跟着誰跑。
直到被玉郎抱住腿,江銜月都沒看懂他二哥使這個眼色是什麼意思,非但沒看懂,她還有點蒙……二哥這是怎麼了,她那是要往堂屋端的茶水啊,怎麼二哥直接就接走了?
趙氏走在前頭,也愣了一下,回頭道:“月兒帶着玉郎去玩吧。”腳下轉了個彎,徑直往屋裡去了。
江銜月摸不着頭腦,點了點頭,哄着玉郎去看石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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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趙氏上了茶,就和吳氏一起退了出去,留幾位長輩坐着說話。
按理說,吳氏也算長輩了,但她到底年輕,不太适應這樣的場合,倒不如跟趙氏和江銜月在一起自在。
陸氏看屋裡隻剩下三奶奶和李氏、陳氏,才又起身告罪,“倒真是我冒昧了,本來隻是想和您親近親近,不成想攪了你們的熱鬧。”
“這是什麼話,你可是請都請不來的客人,你能來,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這兒大侄媳婦兒和兒媳婦兒也都是和氣的,大侄媳婦兒自從上回見了你,就不住地跟我誇你,我早想着要見一見,就是你今兒個不來,哪天我也要請你來的……”
說親任務被鐘老金攬了過去,陸氏不用操這個心,便安心坐下,笑着跟她們聊起家常。
沒一會兒,還是聊到小輩兒們身上。
陸氏提起江銜月,“……我上次見了也是喜歡得不得了,隻知道是屬兔,什麼時候生的?”
“八月中生的,月亮正圓的時候。”三奶奶不曾直言,隻是隐晦地點明。
江家人少跟人提起這個。
江銜月生在中秋之夜,月亮正圓的時候。
她幼時圓滿,知道的人都說這是個會投胎的女娃,生得好,長得好,以後一定是個有福氣的。那時不少人都攀扯程氏,想跟她定個娃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