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他勸他哥不要和宇智波斑交朋友,還是他不想讓千手和宇智波結盟,又或者他希望身兼警備隊一職的宇智波能融入木葉……
他的期望、努力、還有嘗試,全都失敗了。
千手柱間還是和宇智波斑天下第一好,千手還是和宇智波結盟了,宇智波還是反叛了木葉。
所以,随便吧。
這輩子他哥和宇智波愛怎麼鬧就怎麼鬧,隻要不鬧到他面前來就好。
他不想管了。
誰讓他隻是個七歲的寶寶呢?
千手扉間想的出神,不自覺抱住了雙臂,臉色很臭。
但千手扉間忘了一件事。
他現在是個在父親面前十分稚嫩且沒有多少忍者經驗的小屁孩,不是上輩子那個執掌千手數十年,後來還當上了二代火影的運籌帷幄的忍界神速。
所以,他被揍了。
“千手扉間!你那是什麼表情?!”
千手佛間一刀鞘抽在千手扉間背上。
“還有,不準提和宇智波合作的事情!你以為宇智波會中這麼簡單的計謀嗎?!誰教你如此輕視宇智波的?!”
“仇恨已經讓你沖昏頭腦了嗎?!瓦間和闆間,還有其他族人的前車之鑒就擺在你面前!”
千手柱間不懂自家弟弟是怎麼惹得父親大發雷霆,但在幫弟弟擋刀方面,他絕對不含糊。
接連落在千手扉間脊背上的刀鞘被千手柱間死死攔住了。
“父親,别再揍扉間了!扉間他隻是太傷心了!”
千手佛間順勢收了刀,但神色依舊冷酷。
“滾去跪祠堂反省!”
在老父親的叱罵和大哥勸架的背景音中,千手扉間踩着滿地泥濘,一步一個腳印地走了。
直到安安靜靜地跪在祠堂冰涼的地闆上,嗅着線香燃盡的香灰味,潮濕的木頭散發的黴味,還有帶着泥土腥味的灰塵,千手扉間被千手佛間和千手柱間鬧得嗡嗡響的腦子才一點一點清醒下來。
他默默地、無聲地、笑了一下。
面對着一行行木牌位,面對千手死去的祖祖輩輩,他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
濕漉漉的白發搭在額前,雨水一行行從臉上落下來,滑過眼角,彙集在下颌,然後滴在地上,很快便潤出一小灘水漬。
千手扉間在心底無聲道:
千手的先輩啊,你們看!
我勸父親趁早滅掉宇智波,他不答應。
我又勸父親和宇智波合作,他也不答應。
所以,千手這輩子也要走回上輩子的老路嗎?
父親早早和宇智波田島同歸于盡,然後千手和宇智波對峙十數年,一直等到宇智波泉奈死後,宇智波才被迫低頭,甚至後來宇智波斑還非要他大哥在他和宇智波之間做選擇。
千手扉間對此的評價隻有兩個字:鬧劇!
這輩子千手扉間不想管事。
但他隻要一想到上輩子宇智波的作為,他的心氣就順不了!
吱呀一聲,祠堂門開了。
“扉間!”
千手柱間在祠堂門口悄然露了個頭。
“什麼事?”
千手扉間面無表情地回頭。
“那個……扉間你沒事吧?”
千手柱間的頭下意識往回縮了一下,聲音有些抖。
他大半身子都縮在門闆後面,試圖讓弟弟的目光不那麼寒,表情不那麼冷,穿透門闆射在他身上時沒有那麼銳利。
如果千手柱間再多幾個心眼,估計就能明白這種讓他下意識回避的感覺叫殺氣。
“……沒事。”千手扉間擡手将額發扒到腦後,順手将臉上的水迹抹去,“大哥你站門口幹什麼?”
他一動,千手柱間瞬間就活過來了。
他嗖的一聲蹿到千手扉間面前,将懷裡的衣服塞給千手扉間:“扉間你快點把衣服換了,萬一着涼了就完蛋了!”
“都是大哥不好,剛才沒攔住父親。扉間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我們千手真的要對宇智波的族地下手嗎?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宇智波族地裡那些老人和小孩怎麼辦?還有不會查克拉的平民……”
千手扉間在換衣服,千手柱間在碎碎念。
“還有後來扉間你說要和宇智波合作——”
千手柱間聲音卡了一下。
“扉間你也是這麼想的對不對?!隻要千手能和宇智波合作,那兩家就不會打來打去了,瓦間和闆間也就不會被殺死,兩族的仇恨也就不會再延續下去了!”
他的聲音變得興奮起來,眼睛也睜大了,那雙黑眸裡的期翼幾乎要滿溢出來。
話音落下,千手扉間換衣服的動作頓了一下。
半件上衣挎在胳膊間,他隔着衣縫低頭看了眼蹲在地上期待他附和的千手柱間。
不愧是他大哥,從現在就開始惦記千手和宇智波結盟了。
他換好衣服,慢慢扒拉着額間的濕發。
千手扉間努力勸自己:
他面前不是上輩子跟他吵了無數次的忍界之神,而是個隻有十歲、弟弟新喪、渴望和平的小屁孩。
所以,沒有必要把上輩子的郁氣撒在面前的小屁孩身上。
塵歸塵,土歸土,他的那些不如意、怨憤、厭惡和排斥,也都該放下了。
趕在千手柱間臉上的笑容消失前,千手扉間拍了拍千手柱間的頭,笑了一下,語調輕快。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
說罷,他迅疾地擡手,将揉成一團的濕衣服丢到千手柱間懷裡,打斷了千手柱間跳起來拉着他發瘋的動作。
“所以,大哥你好好加油吧。”
他就不摻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