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過程曲折了一點,時間拉的是長了一點點,但是她還是信守承諾了呀。
所以,伊治到底在氣什麼。
薇爾莉特覺得,就算要對她發脾氣,也是尼治和勇治來,才比較有資格哦?
伊治怒極反笑:“解釋?你有給過我解釋的機會嗎?”
他一邊拽着薇爾莉特的一隻手,一邊用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
“你這個女人,可惡的騙子,恬不知恥的小偷,不也是把我關在了外面麼?”
他發暗的眼裡卷起厚重發灰的毛糙雲層,漸次凝聚成一團,雲團中心出現一點亮光,是伊治眼中的一點怒火。
“……”
薇爾莉特盯着那一點火光發怔。
“叩叩。報告,伊治大人——”不合時宜的,一個急急忙忙的傑爾馬士兵突然推開門。
“滾出去!”低沉的男聲帶着明顯的怒意。
“是!!”
門外等候的士兵:“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還這麼慌。”
“伊治大人好像發怒了!”
“欸?伊治大人平時看上去都很冷靜啊。”
像是一尊凝固的石像終于從座上活了過來,伊治向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泛起怒意,赤紅的發像是灼灼燃燒的火焰,看上去比之前還要靓麗。
他的鎖骨、脖頸,乃至臉上,都映照着火光,薄而透的肌膚上,暈開一大片粉。
被士兵打斷過後,伊治的火氣驟然退減,但他依舊強撐着這樣盯着薇爾莉特。
似乎感到有些不舒服,伊治解開一顆扣子,眼神依舊執拗。
他想說什麼似得張嘴,卻又放棄了。
這一幕有一點眼熟的景象讓薇爾莉特被過往的記憶再次給公雞到了。
伊治這副模樣,和當初薇爾莉特選擇逃跑的那一天,有七成相似。
“....”薇爾莉特抿了一下唇,剛升起的脾氣忽然萎靡了下來,就像是放了好幾天的洩了氣的氣球。
“...對不起嘛。”
她不情不願地小聲嘀咕。把剛覺醒的伊治就這樣關在冷冰冰的房門之外,是有點太壞了。
“……嗯。”
剛騰升而起的怒火猛然就被澆了一捧雪,伊治被打的有些不知所錯,黑沉沉的眼睛像是被攪動過後又澄清的池水,一下子變得清透藍汪了起來。
“那你可以不可以放開我?”薇爾莉特用纖細的、柔弱的嗓音輕輕撒嬌。
“人家的手,和下巴都好疼啊。”
她一邊說着,還一邊用濕潤的瑾紫色眼睛去瞧他,一雙眼睛像是被浸泡在水裡,吸飽了水分之後水潤嶄新的紫翡。
伊治也像是被泡在溫暖的水裡,順從薇爾莉特纖弱的指令,愣愣地松開了手。
“嗳呀,都紅了。”
薇爾莉特好像找到了控制伊治的方法,開始假裝嬌滴滴地抱怨了起來,伸出手,給伊治展示他留在手腕上的“作品”。
金色的手腕圈着白皙孱弱的手臂,順着她擡手的動作下滑,看起來沉甸甸的仿佛要把她的手臂給墜斷了一樣。
伊治就像是一隻被主人錘了腦袋之後眼神忽然清澈的犬,無形的耳朵也跟着耷拉下來。
“...我去命人來治療。”他低下頭,斂着眼不再敢看那隻猶如玉一樣的手腕之上的猙獰紅痕。
伊治轉身就要走,模樣看上去有點狼狽,更像是落荒而逃。
本來他打算氣勢洶洶的興師問罪一番,但是沒想到這個女人就這樣幹脆利落地承認錯誤了。
這反倒讓他有些不止所措起來了。
他很擅長懲治犯了錯的下屬,但是他沒有辦法把那些手段用在薇爾莉特身上。
在這種時候,伊治才覺得那些方式好像有些太殘酷了。
“等一等!”薇爾莉特抓着欄杆,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勾住伊治的衣角。
“難道你不覺得?把我從這裡面出去,會更好一點嗎?”
薇爾莉特誠懇地說道。
燃盡的火堆還帶着一點火星,她這句話就像是在上面又潑了一捧油,伊治心頭的火氣一下子又升騰而起。
“你又想離開我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