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不停止的海浪聲中,尼治像一尊雕塑那樣沉默着。
纖細白嫩的手指一下下戳着尼治的鎖骨,如玉一樣的細膩指尖從内至外透着初春的櫻粉色,在一下下的戳點後逐漸被胭脂紅染上。
他借着劉海投下的陰影,窺伺少女的指尖。
深藍色的眼瞳如同深深的海底漩渦,貪婪地将眼前漂亮女郎的一切全部收進眼底。
從月光下白的發光的漂亮小臉,到精緻的白玉鎖骨,再到藕白的手臂,最後是透着嫩紅的指尖。
燒着怒火的眼瞳比平時更加明亮,直勾勾的眼神仿佛戳進尼治的心髒。
薇爾莉特還沒什麼感覺,但尼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就這樣虛虛地握着。
簡簡單單的握手動作帶來的肌膚接觸,卻比剛才将薇爾莉特整個人禁锢在身邊的行為,讓尼治感到更加滿足。
胸腔中被嫉妒腐蝕出的空洞中逐漸長出生機勃勃的綠草。
就這樣看着我吧,無關他人。
手心裡的小手仿佛柔弱無骨,比一塊豆腐還要軟嫩,尼治小心翼翼地把它摁在心口,動作輕柔的像是在對待稀世珍寶。
“會痛嗎?”
“?”
薇爾莉特喋喋不休的小嘴一下子啞了火。
尼治這種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态度,令薇爾莉特有些發懵,她持續釋放的火氣如同被突如其來的水流撲滅。
雖然她也快完全釋放了。
但是這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還是讓她感覺有點憋悶。
“...不痛。”
突如其來的一陣海風吹過,永不停歇的海浪被風的勢頭給吹得高漲,桑尼号随着浪頭上下起伏。
濕潤的、冰涼的夜風卷着肌膚表面的溫度離開,薇爾莉特情不自禁打了個顫,就好像夜風把她吹得搖搖欲墜。
薇爾莉特就這樣被船颠簸着,跄踉着跌進尼治的臂彎裡。
“...我好想你。”
尼治接近呢喃的話語被海風溫柔地送到薇爾莉特的耳旁。
身材高挑的男人弓起背抱住嬌小的金發女性,深色的披風聽話的收斂在他身後,尾巴悄悄在兩人腳邊圍起。
海鳴的節奏輕緩,熟悉的氣味包裹住薇爾莉特整個人。
好溫暖。
尼治深藍色的作戰服是一款簡易的顯白單品,薇爾莉特小半張臉深深埋在他的臂彎,在深海潮色的襯托下,她像是一尊透白的琉璃美人。
金色的羽睫顫抖一下,薇爾莉特垂下眼睛,仿佛是蝴蝶斂翅。
但她未做出反應。
于是尼治又說了一遍。
“我好想你。”
這次,他捧起薇爾莉特的雙手,像貓咪那樣,用臉頰輕輕地蹭她的手心。
貓咪用臉頰蹭人或物體,是因為貓咪臉頰兩側分泌着腺體,它們将腺體的氣味留在上面,通過這種行為來宣示主權。
薇爾莉特覺得尼治的行為跟這也差不多,雖然他的行為看似收斂,但是他的信息素濃的快要把她嗆死了。
粘稠的、厚重的信息素嚣張地環繞着她,似是要将她腌入味那樣。
肆意的信息素與尼治委屈的行為完全成反比。
薇爾莉特能感覺到尼治溫熱的鼻息呼在手心,異色的卷翹睫毛輕輕地顫抖,恍若蝴蝶振翅。
灼熱的液體滴在手心,又好像砸在薇爾莉特的心裡。
堅固的心防被柔軟的水滴侵出一個裂縫。
薇爾莉特心軟了。
原本停留在甲闆上的草帽團的成員們,逐漸離開,回到他們最熟悉的位置進行休息。
山治留在甲闆上守夜,他點燃了一根煙,背對着甲闆,雙手撐在欄杆上,盯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出神。
桑尼号在海面上起起伏伏,懸在夜幕上的彎月,大而且明亮,穿行在缭繞周圍的薄雲中。
不是月亮在動,而是風吹散了如霧的淡雲。
勇治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緊貼着□□的昂貴襯衫下,結實的肌肉線條随着他的動作變得緊繃,飽滿的肌肉鼓鼓漲漲,肋側的鲨魚肌也形狀分明,像是道道魚鳍。
他轉過身,動作與許久未見的哥哥如出一撤,撐在欄杆上,他結實的肌肉撐得襯衫的接縫處似乎發出一聲聲在崩斷邊緣的哀嚎。
修長有力的雙腿曲起一條,将重心隻放在一條腿上。
他托起臉,也盯着海面放空,濃密的睫毛在他眼下投上一道陰影,模糊了勇治的神情。
隻見勇治的嘴角勾起今夜彎月一樣的弧度:“你不知道吧?莉莉她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
輕快的語氣把疑惑的問話說得很笃定。
勇治張開嘴,大大的吸進今晚的清新空氣,迷人的馨香也被卷進肺裡,然後又大大的呼出去。
這個動作有點幼稚,在四兄弟中,也就隻有他才能做出來這種行為。
他轉過上身,閃亮亮的藍眼睛看向山治,像是一隻有點得意的大狗,又開口說道。
“你肯定不知道。”
山治叼着煙發愣:“?”
勇治卻不說話了。
謎語人行為。
因為人的心是偏的,莉莉的心也是偏的。
莉莉偏心失敗品,勇治隻敢在心裡偷偷地罵。
這件事情,在勇治陪着薇爾莉特遇見山治時,他就知道了。
莉莉和失敗品的互動,不僅很親密,而且十分默契。
并且,莉莉的身上,臭狗的味道很重。
勇治努力了很久,才用自己的氣味覆蓋掉野狗的信息素。
他沒想到的是,那個味道居然來自山治。
但讓他更想不到的是,山治的身上,居然有那麼濃的,紫羅蘭的味道。
在戰鬥中,山治不經意翻飛的領子,露出的頸側,上面還留着一個淡淡的痕迹。
勇治眼尖瞥見了,他都咬碎了。
天殺的!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那個可愛的牙印是莉莉的!
他爆發了,他被鎮壓了。
莉莉去安慰脆弱的、受了傷的失敗品了。
勇治靈光一閃,悟了!
尼治忽然被一股大力給擠開。甚至還超經意的不經意踩了一腳他。
雖然不疼。
?
尼治擡頭,剛想生氣,卻發現是莽撞的勇治。
可能他不是故意的?尼治心裡并不确定。
“尼治是大笨蛋。”勇治将手臂搭在尼治肩頭,比同胞兄長要高一點的他,做起這個動作來毫不費勁。
他笑嘻嘻的,把自己同樣俊俏的臉蛋貼近尼治。
“莉莉說疼的時候,你就該放手啦,笨蛋尼治。”
尼治聽着勇治用熟稔地語氣放馬後炮,心頭無名火起。
他說不清是因為馬後炮,還是因為勇治用那種對薇爾莉特很熟悉的語氣在說話。
尼治卷卷的眉毛皺緊,眉頭挑得高高的,喉間發出的語調兇惡且不耐煩。
“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