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令睡眠一直不錯,但這天晚上他睡得很不安穩。
可能是因為那個吻,他老是在夢中斷斷續續地看見徐思白。
徐思白跟他正說着話,突然親他一下。或者是徐思白正在幫他對戲,對着對着又親他一下。再不然就是和徐思白一起吃午飯,吃到一半徐思白又親他一下,吓得鐘令趕忙環顧四周,卻發現周圍一個人都沒有,而徐思白正笑着看他。
……
無數個徐思白在夢裡對他輪番上演“嘴唇攻擊”,鐘令整個人都不好了,試圖捂着嘴避開他,卻發現除了把自己悶到呼吸不暢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他難受地喘了兩下,感覺有些悶,倏地被一股潮意熱醒了。
鐘令猛地睜開眼,發現枕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自己抽了出來壓在大半張臉上,剛才的呼吸不通暢估計就是被枕頭悶的。
他拿過手機,發現還不到六點,微微翻身調整了一下姿勢,卻冷不防感覺大腿間哪裡不太對。
瞬間意識到是什麼,鐘令有些僵硬地掀開被子,不死心地低頭,隻是一眼,便崩潰地重新蓋住了腦袋。
雖說是很正常的生理反應,以前不是沒有過,而且他都快二十了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但問題是,昨晚他才做夢夢到了徐思白,大早上的就這樣,難道他是對徐思白有反應嗎?!
鐘令有點崩潰,輕手輕腳地爬下床溜進浴室給自己沖了個冷水澡。
大冬天的,他感覺自己的心比冷水澡和外面的天氣更涼。
冬天沖冷水澡的後果很明顯,當天下午鐘令就喜提感冒,但好在周末不用去公司,有充足的時間休息。
午飯過後鐘令又睡了個回籠覺,一覺躺到近五點,醒來的時候外面天黑了大半。
鐘令揉了揉眼睛,喊了聲“楊帆”,想問他什麼時候去吃飯,喊完自己才想起來,楊帆今天最後一門考試,上午考完就回家了,宿舍裡隻有他一個人。
他疲倦地歎了口氣,因為感冒睡了大半天醒來後感覺骨頭都是軟的,從枕頭下摸出手機,發現徐思白給他發了七八條未讀消息。
從昨晚九點多開始,問他回去了沒有,十一點多發了條晚安。
到今天早上中午問他吃了沒,再就是下午兩點多又問他今天怎麼樣,是在宿舍休息還是出去玩了。
鐘令很愁,徐思白親他應該是代表喜歡的吧,而自己卻把徐思白那個親吻當作晚上做夢的肖想對象。
這算喜歡嗎,鐘令覺得不能算。宿舍裡一起看個片都有人能有反應,難道這叫喜歡片子裡的女演員嗎,鐘令認為頂多隻能算生理反應。
發自内心的喜歡和生理沖動是不一樣的,鐘令心想。
手指在聊天頁面逡巡片刻,晃來晃去,鐘令猶豫半晌,還是決定短時間内不聯系徐思白了。
他随手按了兩下,打算關掉微信,原本安靜的微信頁面卻突然閃爍起來——跳出了正在邀請對方進行視頻通話!
鐘令:“?!”
立馬意識到自己手滑按錯了地方,鐘令幾乎手忙腳亂地挂斷了視頻邀請,在徐思白反應過來之前慌張地扔開了手機,準備裝鴕鳥了。
因為沒什麼胃口,鐘令中午沒吃多少,但晚上也不是很餓,而且也因為感冒睡了大半天還是覺得困恹。
這個小插曲過後鐘令再度躺下,打算再睡一個小時起來再吃點。
他睡得迷迷糊糊,感覺自己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态,一直聽見徐思白在喊他。
窗外風聲呼嘯,手機在響,門外好像也在想,似乎有人在喊他開門,吵得他都沒辦法好好睡。
有人喊他開門?!
這個念頭竄上腦海,鐘令掀開被子猛然翻身坐起,直勾勾盯着房門,本就不太結實的木門被拍的砰砰作響,房門外徐思白喊他開門的聲音清晰可聞,手機嗷嗚嗷嗚叫喚,門内門外多重效果下把他炸了個徹底清醒。
不是做夢,是徐思白真的在外面,在他寝室外!
他一骨碌從床上爬下,鞋都沒來得及穿好趕忙給徐思白開門。
“你怎麼來這了?”一開口聲音啞得不像話,鐘令偏開頭咳了兩聲。
徐思白頂着一頭頂融化的水珠,皺眉:“你感冒了?”
在門邊吹冷風顯然沒必要,鐘令把人放進來,邊走邊說:“一點小感冒,吃過藥了。”
徐思白沒做聲,鐘令幹脆把桌子上的藥給他看:“喏,真的吃藥了,沒騙你。”
徐思白跟着他進屋,見狀才稍稍放松一點。
鐘令想起什麼:“你怎麼會來這,怎麼進來的?”
放假之後宿舍管理更嚴,連已經回家的學生想提前回校都要被檢查,徐思白是怎麼進來的?
“你給我打視頻卻突然挂斷,發消息不回,打了你十幾個電話也不接。”徐思白幽幽地盯着他。
徐思白:“我不知道你會去哪兒,隻能先來學校這裡試試運氣,運氣挺好,窗簾沒拉從外面能看見你床上有人。”
鐘令被他盯得心裡莫名發毛,還有些心虛,别開了目光。
徐思白接着道:“我把錢包、身份證、學生證都壓在宿管那了。”
“宿管這就同意你進來了?”
“不同意。”徐思白說,“……我買了一條煙給他。”
鐘令:“……”
鐘令從未想過還有這種方法,他服氣了。
少了幾個室友寝室裡變得很空曠,鐘令倏然回頭問他:“你晚上吃了嗎?”
“沒。”
“我也還沒吃,那不然就先點個外賣吧?”
天氣冷地上濕滑,鐘令又感冒,沒必要出門,不過外賣也足夠費時間,等送到又吃完,已經九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