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白語氣有些焦急，司機看了看他，又從後視鏡打量徐彙，徐彙什麼也沒說，隻是見慣各種場合的那雙鋒利的眸光從徐思白身上掃過。

見狀司機往前開了五六百米，經過一個轉彎路口後終于找到能泊車的地方。

徐思白開門下車，沖車裡的人說：“不用等我，我自己會回去。”

砰一聲車門緊閉，司機謹慎地朝後座的徐彙看了過去：“徐導……”

徐彙擡手打住：“等一下。”

随即視線跟随大步往回跑遠的徐思白的背影。

鐘令沒想到回去路上都能遇見徐思白。

徐思白走過來時微微喘氣，頭發像是被風吹亂了，有一小撮翹起，蓋住了另一側頭頂的些許發絲。

鐘令怔愣地看着他：“你怎麼在這？”

比起驚訝，鐘令更多是心虛，因為這些天中午他都在刻意避開徐思白，冷不丁下班被堵到了，有種被人捉鼈的感覺。

徐思白慢慢平複氣息，五指攥成拳，緊緊捏在掌心。

他說：“我有話想跟你說。”

然後眼眸朝鐘令身旁的章潋一瞥，章潋幾乎立刻就get到了他的意思，但章潋沒動，而是目光朝鐘令詢問。

鐘令在他兩人間逡巡少頃，最後對章潋說：“沒事兒，你先回去吧，我和他說幾句。”

章潋走遠，徐思白确保他應該聽不到了，沉聲對鐘令說：“你這幾天為什麼要躲我？”

“……”這個問題太不徐思白了，在鐘令印象中，徐思白極少這樣直白，而且還是質問的腔調。他幹咳一下，視線飄忽，“……沒有啊，最近比較忙而已。”

萬幸徐思白也不追根究底，他又問：“你和章潋每天都一起下班？”

“……對啊，”鐘令悻悻然，“我和他學校離得近，挺順路的。”

“上次你轉我兩百塊，你幫章潋……”

“他已經轉給我了。”鐘令不想再提飯錢這事，自從得知徐思白不是十七八歲就出來打工的貧苦小弟，他就覺得自己之前想幫他省點錢的行為特别傻逼，徐思白要是知道了八成會笑話他。

“那你和他……”

“你怎麼老是提他？”聊了半天每句話都不離章潋，鐘令忽然有些罕見的愠色，“你有話想跟他說那讓他走幹嘛。”

“我不是……”

鐘令莫名心情有些煩躁，可他想不出是什麼原因，但也知道自己不應該遷怒徐思白。

他倏然對自己這種失态的樣子有些氣惱，微微偏開頭，不想看他，低聲咕哝：“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他真的擡腿就走，徐思白思考的瞬間都來不及，想也不想地抓住他的手：“你别……”

冰涼的手指猛然碰上另一個人的，其實徐思白的手也沒什麼溫度，但鐘令卻好似被滾燙的沸水燙傷一般，當即就要抽手。

徐思白不假思索反手一握，在他抽離之際五根手指不由分說地從鐘令指縫間鑽進去，嚴絲合縫地與他十指緊扣緊緊交纏。

鐘令覺得這事态發展有點不太對，雖然以往和室友和章潋他們這些朋友搭個手碰一下都很常見，但是跟人——還是跟一個男的十指緊扣這輩子頭一遭。

他感覺自己熱意上湧、呼吸急促，心也跳得飛快，那股熱意正在通過耳朵逐漸擴散到臉頰、脖頸，他仿佛快要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