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一切收拾完已經接近十一點半,徐思白身上的短袖短褲都是鐘令的,他愣愣地站在書桌旁,不知道在想什麼。
鐘令洗完出來就是這樣一副場景,毛巾搭在脖頸上,鐘令繼續擦了擦,不知道為什麼也感覺有些緊張。
他無聲地咽了口唾沫:“雖然是單人床,但是面積還是挺大的,可能是學校考慮到男生體積大,睡我們兩個人應該……不會塌吧。”
“沒事,塌了我就去樓下宿管那兒喊冤,哈哈哈。”孫齊在床上配合的說。
“你睡裡面還是外面?”鐘令想了想又問。
“……我都行。”徐思白終于說了這半個多小時以來的第一句話,聲音有些幹澀,“我睡外面吧,明天六點半宿管開門。”
雖然床挺寬,但他倆的身量加一塊也占地不小,一并躺在一張床上,瞬間感覺空間被壓縮了許多。
鐘令從記事以來就沒再和别人同床共枕過,他小心翼翼地躺下,竭力靠着牆邊,生怕自己動作幅度稍微大一點就把徐思白踹下床了。
他把被子弄過去一點分給徐思白:“你人過來點吧,别掉下去了,這床看着也不是很大。”
徐思白動作有些僵硬地挪了過去,也跟着慢慢躺下。
但這個距離還是太近了,隻要一轉頭就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均勻地灑在自己脖子上。
徐思白偏開頭,看着兩米高的空氣,鐘令平躺在床上,完全不敢亂動。
感覺呼吸都不太平靜,也不知道是誰的。
就這麼安靜了好一會,對面床的孫齊已經響起濃重的鼾聲,鐘令才感覺這種局促有所緩解。
想了想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半晌後他輕聲道:“你明天幾點起床?”
“六點吧。”徐思白的聲音也很輕,像是寂寂深夜裡一根漂浮的銀絲,他接着說,“你早上多睡會,晚安。”
第二天清早徐思白是被熱醒的。
十月初天氣已經轉涼了許多,晚上睡覺要蓋薄被,但徐思白從後半夜開始就感覺身上有源源不斷的熱量傳遞過來,等他終于睡足了一點精神能睜眼後,入目可見大半邊身體都被人扒拉着。
鐘令不知什麼時候抛棄了闆正的睡姿,此刻一手壓着側臉,另一手臂搭在他胸前,右腿把被子絞着,然後壓在他腿上,整個人如同樹袋熊一樣趴在他身上。
他穿着及膝的五分褲,但是褲子早就在他翻身的動作間滑到大腿上方些許,瘦長筆直又白皙的長腿随意搭在他腿上,甚至沒有床被的阻隔,隐約能感覺到他的腿有點涼,或許是一整晚都露在外面的緣故。
樹袋熊可能是感覺到身下的“樹”在動,自己也跟着調整了一下睡姿,長臂一攬,把人抱得更緊了,T恤下擺也随着動作起伏被撩起分寸,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背。
鐘令平時應該不怎麼鍛煉,但得益于基因彩票,天生骨架好,身材略薄,腰腹既沒有噴張的肌肉,也沒有一眼能看見的贅肉,腰線勻稱緊緻,腰側薄薄一片,腰窩凹陷,順着往下能一路延伸到寬松睡褲的腰帶,沒入幽深的下方。
徐思白沒有過這種和人同床共枕早起的情況,他深吸了一口氣,晦澀的目光從鐘令的腰和腿上移開,然後輕輕抓起鐘令搭在自己胸前的那隻手,試圖拉開一點距離。
但根本沒用,他稍微動一下,樹袋熊就開始守護自己的“地盤”,又抓上其他地方。
反反複複來回不知道多少次,徐思白額發間都有了一層細微的薄汗,他終于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