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男人第三次摸上後頸時,洛斯白歪着頭明知故問:“怎麼了?”
男人面無表情地收回手:“沒什麼。”
不知為何總覺得脖子某一處有些古怪,像是被人反複舔咬過似的,可無論是摸上去還是看起來都沒有任何不妥的痕迹。
将盛着兔血的碗放在桌上,男人垂眸望向精神頭不錯的漂亮“血仆”:“你盡快離開吧,我已經沒有獸血可以給你了。”
洛斯白連忙開口:“我暫時不需要獸血了,我隻是沒地方可去。”
但男人隻推了推碗示意他喝掉,随後轉身出去繼續工作。
洛斯白立刻追出去,隻是還沒開口便見男人表情驟變,緊接着就被單手提溜回屋内。
“你最好不要随意走動,否則我現在就把你丢出村子。”
“對不起。”洛斯白乖乖坐在床上,将綁着繃帶的腳露出來:“但是我的腳還沒有好全,走不遠的。”
男人蹙起眉,半晌才撇開眼:“最多兩天,我會給你準備一些幹糧。”
“謝謝。”等人離開後,洛斯白便晃起早已好透的腳丫子。
男人不讓他出屋子,他便坐在窗邊和對方閑聊,雖然對方始終愛搭不理,但這并不妨礙他仗着人背對着窗戶,肆無忌憚打量面前的香饽饽。
奈何陣陣打鐵聲太過催眠,洛斯白終于困倦地打起哈欠,小聲嘟囔:“你叫什麼名字呀?”
沒得到回答的他撇了撇嘴,挪回床上打算休眠節省體力,窗外這才傳來一道平淡的聲音。
“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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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濃時,沉睡的吸血鬼倏地睜開眼睛。
和昨晚一樣,洛斯白輕松潛入倉庫,在熟睡的男人身旁站定,目光遊移。
“今天就選這裡吧。”他無聲歎息,緩緩伏低身子,尖牙刺穿了男人肩膀的皮膚。
熟睡的人依舊毫無所覺,甚至逐漸陷入更深層的夢境。
這便是吸血鬼對于血仆獨特的溫柔,他們的牙齒可以分泌出一種麻痹神經的毒素,不僅能幫助血仆屏蔽痛覺,也可以帶來特殊的快感。
隻是路德未與他結契,此時并非真正的血仆,因此僅僅隻是被麻痹神經陷入沉眠,并不會産生其他感覺。
洛斯白唯一要做的便是控制吸食的量,以免吸過頭傷到對方的身體,一頓飽和頓頓飽,聰明人都知道如何選擇。
險之又險多喝一大口的他終于克制地松開牙齒,舌尖卷走傷口處殘留的血液。
随後又像昨晚一樣劃開指腹,在對方唇縫間滴落一滴血,幾個呼吸間男人肩膀上的傷口便開始愈合,隻是速度肉眼可見的緩慢。
其實這樣潛移默化的方法太過麻煩,但偏偏血仆越是忠誠血液的味道越是鮮甜,其他吸血鬼或許并不在意這微妙的區别,可對于洛斯白來說,有更美味的,為什麼不選擇呢?
可惜他實在沒有時間将人馴服再去吸血,路德此刻就是他的特效藥,先斬後奏雖然不道德,但是很爽。
确定路德肩膀上的痕迹完全消失後,洛斯白終于起身為對方拉好衣物,如來時一般無聲無息離開了倉庫。
第二天見男人皺着眉揉捏肩膀,他不忘“好心”提議道:“你回卧室睡吧,我去睡倉庫。”
男人不出所料沒有答應,隻換了另一邊胳膊繼續打鐵:“你好好休息。”
又是催促離開的意思,洛斯白佯裝不知,趴在窗邊繼續說道:“你睡床吧,我在房間裡打地鋪就行。”
這一次路德終于停下動作,探究的目光在那張蒼白的漂亮小臉上停滞許久,似乎想要看出些什麼,可最終一無所獲。
當晚路德住回了自己的卧室,卻并沒有依言将洛斯白趕下床,而是獨自在遠離床鋪的牆邊鋪上了被褥草席。
淩晨時分,床上蜷縮的人準時睜開雙眼,房間另一頭傳來的呼吸聲勾得吸血鬼不自覺研磨發癢的牙齒。
望着背靠牆壁面朝自己側卧的男人,洛斯白輕手輕腳下了床。
路德雖然警惕,呼吸也控制得毫無破綻,可快半拍的心跳節奏終是出賣了他。
不過洛斯白并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心中升起幾分逗弄之意,徑直走到地鋪邊蹲下身子,将人看得呼吸也開始紊亂後終于伸手拽過男人的胳膊,堂而皇之蜷縮着身體枕了上去。
臉側枕着的肌肉明顯緊繃到了極限,他卻自顧自調整姿勢,好似無法忍受寒冷,朝着男人懷中擠去,額頭抵在灼熱的胸口上,呼吸漸沉。
耳畔心跳聲淩亂,路德卻沒有立刻将他推開,而是選擇繼續裝睡,這顯然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一個白天體力消耗巨大的人類如何熬得過晝伏夜出的吸血鬼。
最終洛斯白還是嘗到了新鮮血液,不過由于路德睡得并不安穩,便隻是淺嘗了一小口。
結束後他毫不留戀地掰開男人無意識攬在腰上的手,悄無聲息又回到床上,全然當做無事發生。
而第二天醒來的路德同樣緘默不語,隻是視線在他身上停留的次數明顯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