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預知到什麼了？”五條悟面上的笑意加深，加重語氣。

“他的身體被咒靈占用了。”吉野順平攥緊雙手，上一次重生他豁出去和“夏油傑”對抗，發現那顆大腦才是占用身體的媒介，可惜他打不過對方。

“然後？”五條悟認真起來。

“那個咒靈占用了他的大腦，他用夏油先生的身體與咒靈合作……”吉野順平繼續說：“不久之後，他們會在交流會那天侵入高專取走宿傩手指和咒物，10月31日他們會在澀谷大鬧一場，并且利用夏油先生的樣貌讓你分神，把你封到獄門疆裡。”

簡要說完之後，五條悟陷入冗長的沉默。

把所知道的事傾吐而出時，吉野順平沒有想象中的暢快，心情變得更加煩悶。

五條悟倏地問：“為什麼選擇告訴我？不告訴高專其他人？”

“被高專上層知道的話我也會陷入危險中吧，萬一他們認為我原先是和咒靈是一夥的，給我判刑怎麼辦？”這次五條悟沒站在他這邊，他不敢說靈魂改造的事。

“這是你預知到的結果嗎？”

“差不多吧。”他不敢多做解釋，問：“五條老師你相信我嗎？”

五條悟站起身，“就算我相信你，我們也沒辦法做好完全準備。”

吉野順平了然，他的話語完全沒有證據可言，五條悟也沒辦讓高專人員提防咒靈，他又補充道：“高專的間諜是京都校那邊的機械丸。”

“真是便利的預知能力啊。”五條悟壓低聲音，“順平，老師想相信你，所以——”

吉野順平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果然直接說這些太莽撞了，他會被五條悟殺死嗎？

“所以到交流會那天，這段時間禁止從高專出去可以嗎？”五條悟彎着嘴角。

“啊。”吉野順平頓住，“……可以。”

69

“新學校還習慣嗎？”

吉野順平躺在宿舍床上，聽着電話那頭母親的聲音，他莞爾一笑，“習慣了，這裡的同學都很友好。”

“是嗎？那就好。”吉野凪激動地說：“等放假的時候可以請同學來家裡玩，媽媽我要大展身手！”

“嗯，我會的，媽媽。”

挂掉電話時，吉野順平盯着天花闆出神。

他忽然不知道該做什麼，偶爾他會跟着前輩們訓練，但大部分時候他都是一個人呆在宿舍裡。

他租了幾部電影回來看，卻總是看到一半時走神。高專裡有圖書館，他借了幾本書回來看，内容大多是探讨生與死。

看書時他會習慣性地念出書中疑惑，回應他的隻有夏末的蟬鳴。

他躺在幹淨整潔又柔軟的床鋪上，窗外的風帶着青草香氣，他卻無比煩悶。

在這裡不能擅自用咒術，連澱月都無法喚出，也沒有任何人會和他探讨那些無意義的哲學問題。

“好無聊……”

他第一次覺得時間那麼漫長。

不清楚這次的選擇是否正确，如果五條悟相信他的說辭，應該很容易控制住那些咒靈吧。

真人也遲早會被咒術師殺掉。

如果真人死了，他該怎麼辦呢？

像是沒有下卷的錄像帶，他看不到自己的後續，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真人的死。

如果他就這樣活到老，那死去之後還會重生嗎？

思緒在腦海裡翻騰，他止不住地想這些無意義的事。

漫長的時間随着每一天的無所事事被消磨，終于到了交流會當天。

雖然大家喊他去觀摩交流會，但出于詭異的逃避心理，那天他一直在看電影，戴上耳機強迫自己沉浸在電影裡。

電影的内容太無聊，他不小心睡着了。

他夢見了真人。

對方淡藍色的長發上帶着幹涸的血迹，面目猙獰地顫栗，靠在他的懷裡哭泣着。

四周一片白，像雪，又像是白色的盒子。

“真罕見，你害怕死亡嗎？真人。”

“本能……這是本能……”真人緊緊抓着他的衣服，“救我……”

“你要死了？”

“是啊。”真人扯出狼狽的笑容，“這次逃不了。”

他拭去真人臉上的淚水，前方傳來緩慢的腳步聲。

“他、他要來了……”真人吓得說不出話。

“沒事的，不用害怕。”他安慰道：“這隻是我的一個夢。”

“不是夢，不是夢……”真人喃喃自語，蜷縮在他懷裡嘶吼着，“他要來了！五條悟要來了！”

吉野順平怔住，“五條？”

腳步聲停了下來，闖入視線的是一雙皮鞋，他緩緩擡頭，站在他們面前的不是虎杖悠仁，是五條悟。

“他預言是真的……”

随着五條悟的話語落下，吉野順平看見真人倒在地上。

“嘭。”

他看見在宿舍裡看電影的他倒在了地上，沒有任何外傷，卻停止了呼吸。

他猛然睜開眼，寬大的屏幕放映着電影，他呆滞地盯着前方。

這是怎麼回事？

他怎麼死了？

他撫上跳動的心髒，不由得睜大雙眼。

難道真人死的話，他也會死去嗎？

這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