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衫很爽快地答應了:“好說,有筆和紙嗎?”
身為醫者,她同樣看不慣那些酗酒過度被送過來治療的人。
冀星洲掏出紙筆,葉衫三兩下就寫完了。
向她道謝過後,冀星洲打算和遊長海道個别就回癡絕處。
“遊長海他現在醒着嗎?”
“應該是醒着的。”
冀星洲敲敲遊長海的房門,敲完才意識到他聽不見,手指蜷縮一下,緩緩推開一條小縫。
遊長海正趴在床上興緻勃勃地看話本子,已經看完一大半了,看見冀星洲推開門就讓他進來。
這裡的小說也别有一番趣味呢。
他津津有味地翻了一頁又一頁,門口的動靜卻戛然而止了。
“你怎麼不過來?”
遊長海從床上爬起來坐着,身上罩着的一層薄薄的紗衣在腰際線堆出幾道褶子。
聽他說話,冀星洲才緩緩走近,視線避開上半身兩個若隐若現的紅點:“你……你已經穿上紗衣了……”
“已經迫不及待要過夏天了。”
遊長海惬意地挺起胸膛,舒展臂膀,伸伸懶腰,那粉嫩的兩點愈發明顯,在紗衣上頂出小小的凸起。
冀星洲本能地避開視線,把頭發往旁邊撇,不合時宜地想起癡絕處流傳的各種荒唐流言。
遊長海更奇怪了,走到他身邊仔細觀察:“你在看什麼?”
盯了一會兒,遊長海意外地發現冀星洲耳垂泛紅,低頭看看自己,頓時大笑起來:“你是不好意思看我嗎?”
“……”
被戳穿了,冀星洲沒忍住往後退了半步。
“都是男的有什麼不好意思,你沒跟其他男人一塊住過嗎?沒見過男人光膀子?這怎麼可能。”
遊長海念書那會兒,一宿舍八個人住一塊,一到夏天恨不得褲衩子都不穿,他現在身上還罩了一件紗衣,下半身還有條褲子呢。
冀星洲呼吸一滞,見自然是見過的,但看見遊長海這樣,他就是覺得渾身不對勁,胸口一股無名火。
一個大男人,長得那麼白就算了,穿件衣服也不好好穿,領口的扣子三四個都敞在那裡。自己私底下穿穿也就罷了,居然就這樣随便地出來見客人,不像樣。
“你怎麼不說話了?”遊長海湊得更近了,冀星洲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地香氣。
“你以後如果是見客,還是多穿一點吧。”冀星洲把目光轉回去,迅速從左到右掠過紅梅,又從右到左收回目光,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提醒他,“透出來了。”
這話說得他好像是什麼很随便很不正經的人一樣,遊長海為自己正名:
“我見那些不熟悉的人還有女客都穿得很正經的。
是因為和你比較熟悉才直接叫你進來的。”
說完,遊長海低頭用兩個手掌撫平紗衣胸部的紗衣,隔着布料也能看出軟肉被擠壓下陷的弧度:“這個我注意到了,我覺得這個顔色真的太粉了,你說我出去把他曬黑點怎麼樣,正好過段時間太陽大起來了。”
冀星洲:“……”
遊長海還在低頭看,看完左邊看右邊,真的粉得有點不正常了。
“冀星洲,你說句話呀……”
冀星洲:“原來是什麼樣就什麼,修煉講究順其自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更不應随意改變。”
曬黑也算?!
看不出來冀星洲還講究這個。
遊長海還是沒放棄他對巧克力豆的追求:“那我去買點妝粉塗暗點,高效省力,還不用受熱。”
“對了,你的是什麼顔色?”
冀星洲瞬間轉過身去:“這種問題也是能随便問的!”
他越是這樣,遊長海就越是心态惡劣地想捉弄他:“我隻聽過男女有别,卻從來沒聽過男男有别,即便是在遊府,也沒有這種避諱。”
“你想怎麼樣自己做決定,誰會對這種事感興趣。”
遊長海逗了兩句,見好就收:“好了好了,我再穿一件裡衣,你要是在意就繼續背對着我,我穿好了叫你。”
冀星洲應了一聲,在身後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聲響起時,他心頭像被一把小刷子來回輕掃,莫名其妙就癢得人心煩意亂。
暴躁之下,他轉頭想和遊長海說話。
一眼便看見他穿了一半的衣服正堆在胳膊肘,紗衣已經脫下來放在一邊,雪白細膩的肌膚在明亮的光下宛如暖白玉,雖然沒有親手撫摸,冀星洲卻幾乎能想象到那是怎樣的觸感。
一順到底的背部線條彎成如貓兒脊背一般流利的弧度,青絲松挽,偶有垂落,黑白相襯,對比鮮明。
這樣的景象隻在冀星洲眼中停留了極短的一個瞬間,下一刻,遊長海便把衣服提到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