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星洲回到癡絕處,看見幾個熟悉的身影在回住所地必經之路上徘徊。
他深吸一口氣,換了一條路,然而另一條路也被幾個人守住。
他們人多勢衆,自己今日也沒有帶劍,一場惡戰在所難免了。
他提氣凝于十指指尖,蓄勢待發。
那堆人看見他,立刻從四周包圍過來,冀星洲冷靜地看着他們,一言不發。
為首之人雙手環胸,滿臉高傲,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好你個冀星洲,今日我們有八個人,我看你還怎麼跑。”
這人比泥鳅還滑手,昨日帶了五個人居然沒能拿下這小子。
冀星洲雖然打不過他們,但如果單論逃跑,再來八個他也有信心逃出去。
隻是如果完全暴露實力,日後趙承玖必然增派人手,屆時就麻煩了,不如像現在這樣一點一點地暴露,将局面控制在自己手中。
冀星洲在八個人的圍剿下東躲西藏,時不時賣個破綻,挨一下子,看起來十分狼狽。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他手中散射出幾道極為凝練的靈氣彈,分别擊中左前方兩個人的腳腕,二人應聲倒地,包圍圈出現漏洞,冀星洲瞬間逃竄出去。
“你們兩個是吃白飯的!這都能讓人跑了!”
沒管身後衆人是什麼情況,冀星洲徑直回了自己的住所。
徐碩正好也在院子裡,看他一副亂糟糟的模樣回來,也沒說什麼,趕緊回自己房間休息。
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弟子,牽扯到大家族的事,即便是他覺得事情有蹊跷,也不可能真的去插手,不去跟風落井下石,就是他能做的唯一的事。
房間内。
劍靈坐在椅子上,撐着腦袋看他。
“喲,又挨揍了。”
“權宜之計罷了。”
“你今天不是去找那個恩人了嗎?”劍靈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拿胳膊肘杵他,“他現在可是仙尊的弟子,你去求求他,咱們這事兒不就迎刃而解了。”
冀星洲繞過她走到衣架邊,脫去沾滿灰塵的外衣,頭也不回地說:“他重傷在身,我一去就是為了求他幫忙,仙尊,還有他的師姐師兄們會怎麼想。”
“那咋了,别把面子看得那麼重要,真真切切的利益才是最要緊的。”劍靈用手指甩着落在胸前的頭發。
“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問題。”冀星洲把外套重重地挂在衣架上,語氣加重,衣架挪動,與地闆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我不願他再為我煩心。”
也不願在他面前展示出無能的一面。
聽出冀星洲語氣不對,劍靈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那你打算繼續學搜魂術喽,你學個半吊子真能靠得住嗎?”
“不能也得能。”
劍靈還是覺得不太靠譜,左思右想,忍不住說:“要不還是把我拱出去吧,你殺那妖物,本來也有我一份功勞,是他趙承玖心思不正,想霸占功勞,好在幾位仙尊長老們面前露露臉。”
冀星洲歎氣:“現在的我,連妖物的功勞都難以保住,何況是你。”
“我難道是死的嗎?我既然認了主,沒有我的同意,誰能強行斷掉契約。”
他搖搖頭,反駁:“你沉睡已久,這種術法早就有了,隻是有弊端,所以應用不多。萬事小心為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劍靈開始劍走偏鋒了:“要不你去出賣一下色相,說句實話,我覺得你長得真不賴,去青樓有當頭牌的潛力。”
冀星洲:“……閉嘴。”
“哦!我知道了,你可以去勾引你的恩人,讓他主動幫你,這樣就不用你厚着臉皮主動提了,是不是很完美的計劃。”
冀星洲額頭青筋直跳:“……我讓你閉嘴。”
劍靈聳聳肩,一溜煙重新變成一把劍,躺在新買的劍托上。
冀星洲在心中計算與趙承玖約定的日子。
還有兩天。
已經是火燒眉毛了。
一定要學會,學術法,最重要的是實踐。
要确定搜魂術搜出的記憶是正确無誤的,還要能忍受搜魂之苦。
最合适的人,便是他自己。
群峭碧摩天七峰。
遊長海睡了一個多時辰之後又醒了。
這一次睜眼,他看見的是他的師尊,伏江仙尊。
他正在桌邊搓黑黢黢的藥丸子。桌上還放着兩個玻璃罐子,一個被藥丸填得滿滿當當,另一個隻有約五分之一,遊長海目測得有上千個。
這個數字還在随着伏江搓藥丸的動作不斷增加。
察覺到氣息變化,伏江将手中搓好的藥丸放進玻璃罐,沾濕手帕将手心手背乃至指縫都擦得幹幹淨淨。然後才去看遊長海。
床頭的小桌台放着冀星洲準備的紙筆。
他拿起一份開始寫:師尊在幹嘛?
“在做你之後要吃的藥丸,你師姐師兄都在幫忙做。”
——我一天要吃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