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婧雲聽了先是忍不住心喜，随後又不好意思地垂着頭：“你會不會覺得我有點太自戀了……”

謝蘅無所謂地笑笑：“這有什麼，開心就好。”

這個點在宿舍外面的，全是穿着軍訓服的新生們。

早上六點半的集合要求，顯然是教官組們送給新生的一個下馬威。

全員到齊後，第一件事就是報數統計分連隊。

隻是到了分隊時，各種狀況頻發，整支隊伍躁動不停，氣得教官扯着嗓子不住叫罵。

“讓你們向前看，你們眼睛都往哪看呢？看我！”

“向左向右分不清是不是？都向左轉，你們全把腦袋扭到人家那邊去幹嘛？！”

“說了幾遍了，男生一行女生一行，兩分鐘後隊再整不齊，一會就别休息了，全員加練！”

認真聽教官指揮行動的謝蘅對自己造成的影響不能說完全沒感覺，但也基本無視了。相比之下，她周圍的人對這種“謝蘅效應”反倒敏感得多。

比如說班上的男生女生們，一邊在心裡鄙視着其他顔狗的膚淺，一邊又忍不住在看到那張臉時被吸引，不受控制地想離她更近一點。

上午的時間沒有做其他訓練，隻是簡單的整隊列隊加站軍姿。

即便如此，就已經折騰得這群細皮嫩肉沒吃過一點苦的嫩瓜秧子叫苦連天了。

九月初的日照依舊強烈。

偌大的操場裡，所有連隊都在站着軍姿，教官們有的來回走動巡查，有的站樹蔭底下遠遠監視着。

旁邊三連的教官湊過來，一雙眼睛難掩興奮，小聲說道：“哎，你們連那個女生，長得也太……”

他甚至詞窮得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說漂亮太空泛，說美又不夠具體。

張赟一張黝黑的臉上泛起不明顯的紅暈：“我全程都不敢看她，就怕分心出什麼差錯。”

三連教官翻了個白眼，這不是炫耀這是什麼？

那個女生一到操場上，多少雙眼睛盯着，就連他們教官組也明裡暗裡偷瞄多少眼了。要不是太明顯了會被處分，多得是其他連教練想跟他換，他居然連看都不看一眼？！

今天是周一，其他年級的正式開始上課的日子。

操場周圍從一大早就圍了不少人，隔着老遠距離看不清，很多人直接打開手機攝像把圖象放大了看。

到了休息時間，輔導員招呼班裡的學生過來領水。

謝蘅剛在原地緩了緩舒了幾口氣，就有一個男生将手裡一瓶水遞過來，謝蘅看了一眼便記起了他的名字，正是昨天開學典禮上互換過姓名的其中一個。

“謝、謝蘅，你先喝這瓶吧。”溫楷緊張地面紅耳赤，聲音都在微微顫抖。

謝蘅微微笑着客氣婉拒：“不用了，我自己去領就行。”

她繞過溫楷，将失魂落魄的男生留在原地，去導員那領了一瓶礦泉水，尋了處沒人的樹蔭靜靜喝水休息。

運動過後還留有殘汗的臉頰如海棠春睡，空靈清淺的眸子因着疲憊蒙上一層朦胧的霧氣，美麗得不像真人的少女不言不語，僅僅隻是站着，都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數千人的操場上本該嘈雜無比，此時卻詭異地近乎安靜。

“學妹，喝這個吧。”一杯加了冰塊的冷飲從旁邊伸過來，透明杯壁上已經滲出水珠，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絲絲涼意。

謝蘅擡眼瞧去，一個穿着時尚，明顯不是大一新生的男生雙眼熾熱地死死盯着她。

見少女沒有伸手，男生笑着把杯子又往前遞了一點：“放心喝吧，外賣剛送過來的，你看，連蓋子都沒打開過呢。”

不等謝蘅說話，不遠處的教官已經開始瞪着眼睛趕人。

“那邊那個男生，沒事不要在操場上逗留！”

男生的目光始終沒有移開過少女的臉，對遠處的喊叫更是置若罔聞。

謝蘅淡淡說道：“不用了，休息時間到，我該過去了。”

男生飲料沒送成功，也不急着追上去，隻是靜靜站在原地看她走遠，黑亮的眼睛裡如同有火在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