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上車才沒一小會兒,羅掌櫃就說到了。羅掌櫃先下車,然後才轉身小心翼翼地将童子蒙扶下車再帶進了一座庭院裡。
童子蒙聽到身後的門被關上後,羅掌櫃才為他解開了眼睛上的布條。
他先閉眼适應了一下光線,才慢慢睜開眼睛打量自己當下身處的環境。
這是一座非常大氣豪華的庭院,用高門大屋、桂殿蘭宮形容它也不足為過。如此顯貴的私宅,一看就知道宅子主人的身份定然不凡,不是普通行商的“東家”所能擁有的。
“公子,裡邊請!”羅掌櫃把童子蒙往二重門方向領去。
剛跨進二重門,童子蒙遠遠的就聽到一個少年在喊:“爺爺,您别跑了,趕緊把這碗湯藥喝了。”
童子蒙循聲望去,竟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院子的角落,那人像個老頑童似的,躲在一株根本藏不了身的樹後,和少年玩着“躲貓貓”。
童子蒙停下了腳步,他沒想到自己竟會在這種地方見到那位有過一面之緣的老人家。
“這位是我們東家家中的長輩,得了老年癡呆症,狀态時好時壞,人說老小老小,他真是越老越像個小孩子,家裡人都把他當寶貝一般伺候着。”羅掌櫃見童子蒙看到老人後駐足不動,便連忙跟他解釋道。
那老人聽到羅掌櫃的聲音,往他們這邊看過來,一眼就看到了童子蒙。他忘記了自己還在躲貓貓,滿面歡喜地徑直往童子蒙這邊走來。
“你回來了!外面的事兒都辦完了?”老人高興地拉起童子蒙的手,親切地問道。
童子蒙想起上次臨走前跟老人說的話,沒想到過了這麼久老人家竟然還記得自己,不免有些動容。他點點頭,“嗯,我回來看您了。”
“公子?!”端着藥碗的少年也看到了他們,興沖沖地往這邊走來。
“怎、怎麼……你們認識?”羅掌櫃在一旁瞠目結舌。
“嗯,上次爺爺在街上走丢,就是去追這位公子去了。”少年趕緊跟羅掌櫃解釋道。羅掌櫃傻傻地看着二人,沒想到他們竟還有這層淵源。
童子蒙看了眼少年手中端着的藥碗,輕聲對老人道:“爺爺,先把藥喝了。”
老人看看他又再回頭看看藥碗,嘟了嘟嘴,心不甘情不願地用一隻手接過藥碗,另一隻手還緊緊拽着童子蒙的袖子,然後乖乖把藥汁喝了。老人家如此聽話的樣子,再次看得羅掌櫃張大了嘴巴。
童子蒙溫柔地替老人擦去他嘴角的藥汁,“爺爺,我還有事要辦,要不等我先把事忙完再來陪您好不好?”
老人想了好半天,等理解完這句話的意思後才點了點頭,很是不舍地将手放下。
少年趕緊上前攙住老人,“爺爺,我們先回屋休息,待會兒等公子忙完,再來陪您。”
老人眼巴巴地看着童子蒙,跟他确認:“陪我?”
童子蒙笑着點點頭,“嗯,陪您。”他此刻有一種比上次還要更強烈的感覺,他确定:這老人一定跟自己有什麼關系。
羅掌櫃的眼睛在童子蒙和老人的臉上來回巡視,若有所思:老人對一位素昧平生的公子如此親近,似乎已不需要更多的證明就已能确定……這位童公子就是他們東家找了近二十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