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這衛觀頤的眼尾還略微有些下垂,給他原本俊逸非凡的五官更增添了一種我見猶憐的無辜感。
衛觀頤死死盯着童子蒙,雖然一個字也沒說,但童子蒙知道他是在無聲地質問自己,他為什麼會知道“分合”?
童子蒙咽了咽口水,強壓住狂跳的心,試探道:“你畫的是分合嗎?我不知道這兩個字應該怎麼寫,但你先前昏迷的時候一直念着它,所以我猜……它應該是原本挂在你脖子上的一件很重要的飾品,我說得對嗎?”
衛觀頤聽了他的話後,眼神裡的犀利之色收斂了許多,然後他轉了轉那雙漂亮的鳳目,又再轉過身去,在牆上吃力地寫下了“馚阖”二字。
“哦,原來是這兩個字。它對你而言很重要嗎?我見你的脖子上有道很重的勒痕,所以這個馚阖是被人搶走了,對嗎?”
衛觀頤聽了童子蒙的話後,又詫異地盯着他看了許久,應該是沒有料到童子蒙居然僅憑一道勒痕和幾句夢呓就拼出了一個大概真相。他想了想,垂下眸子,輕輕點了點頭。
見衛觀頤願意回應自己,童子蒙松了口氣,再繼續試探道:“你想找回它嗎?”
衛觀頤聞言,眼裡露出悲怆之色,他垂下眼眸,似對找回馚阖已不抱任何希望。
童子蒙了解他此刻絕望的心情,為了不讓他放棄求生意志,便指了指桌上的藥罐和飯菜,“你把飯菜吃了,再把藥喝了,等身體養好了,以後出了這牢房,不就可以去找回它了麼?”
聽了童子蒙的話後,衛觀頤勾唇冷笑了一下,他還出得去麼?即便出去了,這茫茫人海,他又該去哪裡尋回馚阖呢?也不知此人是太過單純呢,還是想要借機看他的笑話?思及此,衛觀頤便不再搭理童子蒙,又轉過身去繼續畫他的四葉草去了。
童子蒙歎了一口氣,隻好像哄孩子一般地哄他,“你不吃飯喝藥,就沒有力氣說話,你不能說話又怎麼告訴我,你的東西是如何丢的?我又該往哪個方向去着手,幫你找回它呢?”
衛觀頤驚得轉過身來,難以置信地看着童子蒙,兩隻眸子亮得像兩盞燈,照進王一博的心裡,想辨别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童子蒙看着他那雙亮晶晶的眸子,恨不得自己的身影能永遠倒映在他雙瞳裡。
他知道衛觀頤可能無法理解自己的做法,若告訴他自己是自願幫他的,隻怕衛觀頤不但不會信,反而還會懷疑他是另有所圖,畢竟他倆素昧平生、且現在獄卒和囚犯的關系。
因此他隻好撒了個謊:“我……其實是上面特地安排下來助你一臂之力的,以後隻要是你提出的要求,我都可以盡力去幫你完成。”
他這麼做的目的,不過是想讓眼前這個叫衛觀頤的男人能夠好好吃飯,乖乖喝藥而已。他不介意衛觀頤把自己剛才臨時杜撰出來的那個“上面”想成是誰,無論是今上也好,還是他的那個未婚妻也罷,或者還有别的什麼人都無所謂!他隻希望衛觀頤不要輕言放棄,還能有機會從這裡走出去。
因為他知道,隻有給了衛觀頤“生”的希望,他才會有活下去的動力,才能有力量去跟自己的命運再搏上一搏!
果不其然,衛觀頤聽說有人來協助自己,瞬間就換了種心境,不似先前那般絕望了。以他現在這悲慘境地,即便對方是故意接近、有所圖謀都無所謂了,隻要他還能從這裡出去,他就有希望去完成父親交給他的任務怎麼都比死在這裡強。
夢裡父親的話還言猶在耳,所以他決不能死,他若死了,即便下到黃泉也無臉去見父親。
于是衛觀頤便放下石頭,指了指藥罐,示意自己要喝藥。
童子蒙見狀在心裡松了一口大氣,溫柔提醒道:“你的腸胃太虛弱,空腹喝藥于身體不利,你得先把這些飯菜吃完了,才能喝藥。”
衛觀頤乖乖點點,向童子蒙伸出了手。隻要能幫忙找回馚阖,讓他做什麼都成。
童子蒙見他如此配合心裡很是歡喜,便趕緊端起飯碗,遞到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