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恒‘哦’一聲,像是好奇一般追問:“若隻是探望,盡可等你查案歸來,何必闖入那危險的境地?”
話說到這裡,倒是把一切都挑明了。
蕭恒端起茶盞飲一口茶,室内一片安靜,看得出他還在想着用什麼說辭來解釋這一次的事。
“不如我來給你們賜婚,如何?”
蕭恒的一句話,驚的仲琅不可置信的擡頭望向他。
他調整一下思緒,整理好語言,“臣多謝陛下好意,隻是婚姻之事,結兩姓同好...”
他話沒說完,蕭恒就已然明白其中的意思。
“你隻說你是否願意,皇叔那邊,自有朕去說和。”
仲琅眼前不由得浮現出莺歌的面容,他自是願意的,隻是不知她的意思。
莺歌休養了三五日,身體已然大好。她本也沒受什麼折磨,回來後吃好睡好便恢複如初。
這天傍晚,莊親王來到了她院中,問過她身體恢複如何之後,他似面有難色。
莺歌察覺到,就問:“父王可是有什麼事?”
女兒有所問,莊親王也就順勢開口:“你覺得京兆尹仲大人為人如何?”
她不假思索答道:“仲大人對我幫助頗多,女兒在外經營花鋪,他處處施以援手。”
從她脫離劉氏恢複自由,再到開花鋪經營,期間經過許許多多的事,都有他的影子。
“聖上有意為你們賜婚,你意下如何?”
莺歌乍一聽,不禁愣住了。
她慢慢回過神來,明白其中意思,不由得粉面透紅,面露嬌羞。
莊親王一看這狀态,怎能看不出她的意思。
想來也是有意的。
罷了,本來他還想多留她在身邊一些日子,他的女兒還會嫁不出去?
可看他們郎有情妾有意,拖下去也無意義。
明日他就去回禀聖上,接受賜婚。
賜婚的旨意下達,所有人都知道了,莊親王府要與京兆尹仲大人結親。
仲琅來往之間,不斷收到同僚、下屬的恭賀之詞。
婚期定在兩月之後,莊親王府也忙碌起來。
要準備嫁妝、安排繡娘縫制嫁衣,還有婚禮當天用到的一應物品。
仲府裡鄭氏知道這個消息,第一時間是高興的。
皇帝賜婚,是多大的榮耀啊,而且娶的還是縣主,親王的女兒。
後又一想,這下肯定要瞞不過劉氏了。她若知道縣主是莺歌,還曾是她的兒媳,不知要怎麼鬧起來呢。
可她轉念一想,到時候人都娶進門了,随她怎麼鬧,事情鬧大了她正好借機勸老爺送劉氏回老家。
想到這,她也就高高興興的安排仆人們準備起來。
隆安公主知道皇兄要給仲琅賜婚,生氣的不得了。
她得知後立馬就趕到皇兄面前哭訴起來,“皇兄你又不是不知道,仲琅他是我看上的人,卻還要給他和别人賜婚。”
蕭恒自是知道的,可他有自己的考量。
“隆安,這件事已經成定局,你不要再鬧了。”
公主不高興,賭氣道:“皇兄是天子,誰敢和天子作對。”
“你也知道朕是天子,朝令夕改,這讓天下人如何看我?”
蕭恒見她不說話,知道她不會再提,就也軟下來哄勸她:“仲琅就算了,以後你若看上誰就告訴皇兄,皇兄立馬為你賜婚。”
隆安在蕭恒面前有所收斂,出了宮門仍是氣呼呼的。
她一路走回宮室,心生一計,“哼,即便是賜婚又怎麼樣。”
得了她看上的人,她有的是辦法讓他們兩人不痛快。
一個月後,是本朝國宴,按例京城官員六品及以上皆可在列,其家眷隻有诰命加身方可入内。
國宴當天,宮門口車來人往,熱鬧非凡。
官員們相聚入内,有诰命加身的女眷不多,她們則被引着去見過皇後才可入席。
莊親王妃帶着她們一起參見皇後,宮中已有幾位夫人到了。
她們相互之間見過禮,就有人打量起莺歌。
這位縣主回府即得封,如今又得聖上賜婚,實在是引得人想瞧上兩眼。
趁機也可向莊親王妃親近一二,“王妃府上好事将近,到時我們可要讨杯喜酒呀。”
莊親王妃笑着應下,“那是自然,給衆位夫人的請帖早已備好,屆時可要請你們抽空參加呢。”
衆人說說笑笑,莺歌也站在一旁陪着。
忽然她感覺到一道熱辣的目光凝聚在她身上,擡眼望去,正好和隆安公主對個正着。
隆安接收到她的視線,勾唇一笑。
那笑容莫名的令她不安,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即将發生。
接下來的時間,莺歌都小心留意着,生怕中招。可直到宴席過半,她也沒發現有絲毫不對的地方,難不成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