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隻感覺到這裡陰暗潮濕。
她平心靜氣、凝神細聽,什麼也探聽不到。
連月不知被關在了哪裡,這裡隻有她一個人。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門開的聲音,接着有腳步聲傳來。
來人提着燈籠,走到她面前,看到來人想伸手過來,她忙扭臉躲避。
卻不想惹惱了她,她惡狠狠地說:“要不是仙長說要喂你們喝些水,以防你們撐不到時日就死了,我才懶得管你們。”
聽聲音這是一個女人,她口中的她們又是誰?
那女人一把抓住她嘴上的布繩,那東西縛在她嘴上,系于腦後。起初她以為是防止她呼救,現在看來像是防止她咬舌自盡。
女人解開繩扣,把水碗遞在她嘴邊,催促着:“快喝。”
莺歌躲不開,也實在想活命,保的一時算一時。她張口喝水,很快就喝完了。
那女人哼一聲,“算你識相。”
那女人又要把那布繩系于她口上,莺歌急忙追問:“和我一起的那個姑娘在哪兒?”
女人不答,隻一味用力系上布繩。
臨走扔下一句話,“還有心思操心别人。”
莺歌心下涼意叢生,看來她被抓來,是有目的的。那女人說怕她撐不到時日就死,那就是死期還由他們定?
這裡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她心裡急躁,卻找不到方向。她手腳也被綁住了,挪動起來異常艱難。
她從剛才女人提燈走來的方向判斷出口位置,一點一點的挪動身體,隻是太辛苦了,又悶又熱,她隻感覺熱汗浸濕了後背、前襟。
仲琅在紙上寫下自己的推斷,有财富、有能力的人,在松縣寥寥幾人。
他曾在縣令的引領下去見過他們,沒有發現什麼,或許需要再探查一番。
雖然天色已晚,但是事情急迫耽擱不得,他也顧不得許多,當即安排人再次探訪。
從林鄉紳家出來,一無所獲。
距離林鄉紳家不遠,是松縣的大戶錢友仁。他資财頗豐,家宅闊大,經營着當鋪、米面行之類的門面。
傳言他有一個兒子,自小便體弱多病,後來更是嚴重到卧床不起。
恐怕家産無以為繼,他便過繼了族裡一個無父的人當兒子。
衙役上前扣響了大門,門房過來開門。
“我們是縣衙的,這位是京兆尹仲大人,快去叫你家老爺出來相迎。”
門房一溜小跑的去了,很快錢友仁便出現在大門處。
做慣生意的人最會說場面話,錢友仁拱手行禮,“不知大人登門,有失遠迎,裡面請裡面請。”
一行人往前廳去,錢友仁小心詢問:“不知大人這來所為何事?”
他的記性一向好,記得他們不久前曾來過一次。
到了前廳,早有仆人奉上熱茶。
仲琅環視一圈,才道:“我從林鄉紳處過來,近日縣域不太平,特來走訪,看一下各位掌櫃老闆是否遇到不尋常的事。”
從林家過來,并不是特意到的他家。錢友仁防備心松散一些,贊譽稱:“大人真是心系百姓的父母官,這麼晚了還巡視城中安全。”
仲琅看似漫不經心地走動着,實則暗地裡觀察着周圍。
忽然一道身影從穿過遊廊盡頭的角門,夜色下看不分明,可依稀能辨認出那道身影穿的是道袍。
“你家裡有道士?”
錢友仁有一瞬間的怔愣,他很快回過神,解釋說:“這還不是因為最近不太平,我請了道士來家裡誦經鎮宅,保保平安。”
他這樣說着,也不知面前這位大人是信了還是沒信。
隻聽那位大人又開口:“我看你這庭院布置的頗有章法,不知可否領我去别處轉轉?參觀一番。”
錢友仁頓了一下,很快應下:“當然可以,承蒙大人不嫌棄,請大人跟我來。”
不知是不是刻意,錢友仁當即領他去了有人經過的那道角門。
穿過角門是一片花園,除了一兩個仆人經過,并不見别的什麼人。
夜風習習,吹動花草。
仲琅跟在錢友仁身後一邊看一邊聽,他還真的講起了建造這所宅院的安排、布景。
走了得有半炷香的時間,逛得也差不多了,一路上也再沒見到有道士行走。
就在他想着該離開的時候,瞧見西北方向伫立的一座閣樓,他停下腳步,問錢友仁:“那是做什麼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