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柳貴妃的猶豫與抉擇
夜色深沉,宮燈的微光映照在朱紅的宮牆上,投下斑駁的陰影。昭華宮内,沉寂如水,所有宮人都屏息凝神,甚至連呼吸聲都刻意放輕。
正殿之中,焚香袅袅,幽冷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柳貴妃端坐在紫檀雕花軟榻上,手中輕輕摩挲着一隻赤金纏枝蓮紋小盞,盞中茶水已然冰冷,她卻許久未曾飲上一口。
天察司的調查,所有的線頭,都指向了昭華宮。
柳貴妃緩緩閉上眼,睫毛微顫,腦海中迅速回溯過去幾日發生的一切——從她安排宮人将柑橘蜜餞放入長公主的食盤,到大長公主驟然發病,李疏桐救治,再到天察司暗中調查,宮中風聲鶴唳。
她不是沒有想過推脫、隐瞞,甚至設法抹去證據,可現在,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皇帝已然動怒,昭華宮内的每一個宮人都被盯緊,哪怕她想處理掉知情之人,恐怕天察司的眼線已經在四周埋伏。
她沒有退路。
“娘娘……”女官柳明月輕聲喚道,眼中透着不安。
柳貴妃睜開眼,眸色幽深得仿佛夜幕之下的深海,波瀾不驚,卻暗流洶湧。她緩緩起身,擡手整理好素色宮裝的衣襟,卸下钗環配飾,步履穩健地朝宮門外走去。
“走吧,本宮該去請罪了。”
宮燈下,她的背影依舊雍容華貴,風姿綽約,但眼底的冷意,卻如寒冬臘月的冰霜,徹骨寒涼。
——這一戰,她若認輸,便要認得徹底。
第二節:所有線索直指昭華宮
乾清宮内,夜深沉沉,朱紅鎏金的宮門緊閉,殿内香爐輕燃,青煙袅袅,掩蓋不住這場暗流湧動的緊張氣氛。
皇帝端坐禦案前,眉目冷峻如冰,指尖輕叩桌面,清脆而沉穩的“咚、咚”聲在寂靜中回蕩。殿内跪着天察司首領大太監田汾,以及幾名負責調查的暗衛,皆低首垂眸,不敢有絲毫逾越。
“如何?”皇帝的聲音不疾不徐,卻透着壓迫感。
天察司首領大太監田汾拱手回禀,語氣恭敬卻帶着一絲試探:“回陛下,奴婢已查清大長公主所服之補藥,确有紫參成分,與柑橘相沖。宮宴之日,為禦膳房提供柑橘蜜餞的人,正是攜帶昭華宮腰牌的小内侍。”
皇帝聞言,目光微動,眼底寒意浮現:“昭華宮?”
田汾心中一凜,額間滲出一層細汗,小心翼翼地繼續道:“是,昭華宮送來的蜜餞,特意吩咐放入大長公主的食盤,說是貴妃娘娘特意給大長公主準備的化痰開胃小食。而林貴人宮中的小宮女‘錦繡’死前,曾與昭華宮的看門太監有過密切接觸。”
他頓了頓,低聲道:“小宮女死時緊攥着一枚戒指,而那位看門太監,在天察司前去提審時,便‘巧合’地自盡了。”
殿内空氣驟然變得沉重,仿佛連燭火都靜止不動。
皇帝眼神冷漠,唇角勾起一絲薄涼的弧度,緩緩道:“如此說來,昭華宮當真是好手段。”
田汾微微擡眼,試探性地補充道:“陛下,奴婢以為此事或許另有隐情。昭華宮雖為貴妃娘娘居所,但宮中勢力錯綜複雜,恐有人借貴妃之名行不軌之事。”
皇帝冷冷掃了田汾一眼,語氣中帶着一絲警告:“田汾,你的意思是,朕的後宮已亂到如此地步?”
田汾連忙俯首:“奴婢不敢!奴婢隻是擔心有人借機生事,擾亂宮廷安甯。”
皇帝未再言語,隻是目光深沉地望向殿門方向,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就在此時,外殿太監急匆匆入内,跪地叩首,聲音恭謹而謹慎:“啟禀陛下,昭華宮柳貴妃求見。”
殿内瞬間死寂。
天察司的人彼此交換眼色,心中皆生出一種奇異的預感——他們本已準備繼續追查,甚至設想過柳貴妃可能否認推脫,可誰曾想,她竟主動來了?
皇帝微微眯眼,深沉的目光落在殿門方向,緩緩道:“宣。”
第三節:貴妃請罪,皇帝冷眼施壓
殿門緩緩打開,寒風灌入,昭華宮的女官與首領太監低着頭簇擁着一襲素色身影步入殿内。
柳貴妃緩步走進乾清宮,周身的冷意似乎透過衣料侵入骨髓。此刻的她,衣飾素淨,發髻不再繁複奢華,眉眼間透着一抹微不可察的憔悴,但她步履仍舊穩健,氣度依然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