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柳貴妃請示，皇帝冷敲打

皇宮·昭華宮

夜色深沉，殿内流光溢彩，金絲帳幔垂落，銅爐中燃着馥郁的沉香。

柳貴妃一身輕薄宮裝，倚靠在皇帝下方，神色溫婉，眉間透着輕輕試探。

“皇上，睿兒先皇妃已去了一年，先前他要給珍兒守着臣妾也沒反對，可睿兒正是适婚之年，又膝下空虛……”

她輕輕捧起茶盞，目光微斂，似随口一提：“臣妾想着，不如再給他找個媳婦。”

皇帝理了理寝衣袖子起身坐到外間妝花桌旁，聞言微微一愣，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語調淡淡：“哦？你打算如何找？”

柳貴妃跟了過去眉眼一彎，聲音溫柔：“臣妾想在宮中設賞花宴，請京中貴女入宮，讓睿兒擇選适合的良配。”

她語氣不急不緩，仿佛隻是履行後宮母妃的職責，可眼底深處卻藏着一絲小心翼翼的觀察。

——這是試探皇帝的态度。

微微皇帝挑眉，手指敲了敲桌案，語氣恢複淡然：“都請哪些人？”

柳貴妃微微垂眸，聲音依然溫婉：“臣妾想着，睿兒是續弦，不宜大張旗鼓，就請三品以上大臣及宗室外戚家的女眷。”

殿内瞬間安靜下來。

皇帝的目光終于從桌面移開，映出柳貴妃的身上，目光深沉而意味深長。

片刻後，他突然輕笑了一聲，眼底泛起一絲玩味：“你倒是挑得仔細。”

柳貴妃心頭一緊，指尖微微收緊，卻仍保留着從内容中的笑意：“臣妾隻是想替睿兒挑個合他心意的皇子妃。”

皇帝沒有接話，靜靜地看着她，眸色幽深。

他忽然伸手端起茶盞，指腹輕輕摩挲着杯沿，語氣平靜得聽不出情緒：“現在睿兒為長，就算續弦也不可如此輕慢，不如，京中五品以上官員女眷都邀請了。”

柳貴妃的笑意微微一滞，握着茶盞的手指收緊了幾分。

她心沉了下去。

——五品？這豈不是意味着三皇子的正妃，可能會從普通臣子家中挑選？

京中宗室、勳貴之家才是儲位争奪中的重要籌碼，可皇帝這一手，直接打亂了她的安排。

她頹敗但還想再掙紮一下：“皇上，三皇子畢竟……”

皇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話未出口，已被他打斷：“賞花宴，就這樣定吧。”

他随意地揮出了揮手站起身往外走去，似乎被敗了興緻不打算留宿了。

柳貴妃低頭掩去眼中的情緒，恭敬地起身，微微屈膝：“是。臣妾恭送皇上！"

第五節：當夜，母親密談

昭華宮·内殿

夜色寂靜，殿内燭火搖曳，映得柳貴妃的臉色一片冷然。

她靜靜地坐在妝台前，指尖輕輕劃過桌面帶起一串刺耳的響聲，眼神微寒。

“皇上并不在意你的婚事是否能給你助力。”

她擡眸看向站在前方的三皇子淩承睿，聲音低緩而冰冷：“若他真看重你，怎麼會讓你在五品大臣家中選正妃？”

淩承睿沉默片刻，眼底浮現一絲陰沉。

“看來，父皇對我還是不滿意啊。”

他低頭冷笑，語氣帶着一絲諷刺：“母妃，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柳貴妃的眼神一閃，沉淪：“意味着，他還在觀望。”

淩承睿垂眸，嘴角微微揚起，中眸卻閃爍着暗沉的光芒：“既然如此，我們便要讓他看到儲君之位，并無其他選擇。”

柳貴妃深深地望着他，忽然低聲笑了一聲：“睿兒，你長大了。”

她站起來，緩慢走到他身邊，低聲：“定北侯府、靖江侯府、太後母家侄孫女、七郡王嫡外孫女、大長公主夫家顧家的侄女都可以多關注。”

淩承睿微微一笑，神色沉穩：“母妃放心，兒臣明白。”

窗外的夜色漆黑如墨，風吹過簾帳，隐隐透出一觸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