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事故之後,府内暗流
晨曦微光灑落在李府梧桐院,空氣裡仍殘留着淡淡的藥香。李疏桐已經退燒,沉沉睡去,屋内一片甯靜,仿佛先前的驚險從未發生過。
然而,府中的氣氛卻格外凝重。
前廳内,林若曦端坐在正位,面前的茶盞氤氲着熱氣,她輕輕攪動茶湯,眉心微蹙,目光落在站在下方的吳嬷嬷身上。
“王大家的不願意留下?”林若曦放下茶盞,聲音溫和,卻帶着不容忽視的威嚴。
吳嬷嬷垂手站立,神色猶豫了一瞬,還是低聲道:“回夫人,王大家的今晨就收拾了細軟,帶着幼子雇了大車準備扶棺回鄉。奴婢勸過她,可她态度堅決,不願在府中久留。”
林若曦手指輕敲桌面,緩緩道:“她是在害怕。”
吳嬷嬷一怔,遲疑道:“夫人是說……?”
一旁的趙嬷嬷低聲接道:“她怕的不是我們李家,而是那些害了她丈夫的人。”
屋内頓時一片沉默。
李府待下人寬厚,王大為府中效力多年,若此事當真隻是意外,王大家的即便悲痛欲絕,也會留下,由府中安排好孤兒寡母的退步。可她連府裡給的幫扶都不肯接受,隻拿了撫恤銀錢,急匆匆地便要帶着孩子離開——這絕非正常舉動。
“她知道了一些什麼。”林若曦輕歎,語氣微沉,“或者說,她知道自己什麼都不能知道。”
吳嬷嬷搓了搓雙手,心中湧起一絲寒意。趙嬷嬷目光幽幽,緩緩道:“這件事,幕後之人已經警告了她。”
林若曦輕輕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已然冷意浮現。
“去查一查,看她離開後可有人跟蹤。還有,馬廄裡的馬匹,是誰照料的?”
吳嬷嬷連忙道:“是孫管事手下的馬夫汪六,可汪六前日才染了風寒,這幾日都是由他跟前的小子阿旺代為喂養。”
“阿旺?”趙嬷嬷皺眉,“此人可有異樣?”
吳嬷嬷低聲道:“奴婢已經查過了,阿旺自小跟着汪六學喂馬,為人老實,似乎不太可能做這種事。但這幾日他有一次擅自外出,說是去買草料,卻無人知曉他去了何處買的。”
林若曦的指尖緩緩收攏,眸色深沉。
“此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第二節:後門離别,恐懼的眼神
李府後門,王大家的雙手緊緊抱着懷裡的孩子,大約是力道太大孩子在她懷裡悶悶地哭了一聲,她立刻伸手死死捂住他的嘴,眼神驚懼地四處張望,仿佛害怕有人窺視。
她的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低聲懇求道:“嬷嬷,求您别再問了……奴家真的不敢再留下,求您放奴家走吧……”
吳嬷嬷看着她,忽然問道:“那天晚上,你可曾看到什麼?”
王大家的身子猛然一顫,眼神中浮現出難以掩飾的恐懼,她的嘴唇蠕動了一下,最終還是緊緊地閉上了嘴,低下頭死死地抱着孩子,不再言語。
吳嬷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終究還是歎了口氣,遞上了一個包袱:“夫人額外賞你的,拿着吧。”
王大家的顫抖着伸手接過,對着李府正院方向伏首深深磕頭,抱着孩子快步上車離去,步履匆匆,仿佛身後有什麼猛獸正在追趕她。
趙嬷嬷站在門口,冷冷地望着她的背影,目光森然:“她已經收到警告了,連多看我們一眼都不敢。”